就连握笔,老爷子都有些握不住了。
他怕出什么意外。
他怕如果自己突然走了,皇宫会出大乱子!
他要立遗诏!
“咳咳。”
老爷子握笔的手在颤抖。
郑和看着心疼,撕声道:“太爷!别写了,先休息,咱先休息!”
朱元璋瞥了一旁关怀备至的郑和,有气无力的道:“咱要立太子朱标称帝,然后立你家爷为……为……第三代皇帝,你不高兴?”
郑和哭泣摇头:“太爷,先不写了,先休息好身子……”
哎!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呀!
朱元璋有些动容。
当初朱雄英收养的这小太监,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朱元璋暗暗都记在心里。还有一个太监陈洪,呵呵,在咱生病的时候,通风报信,咱也都记在心里!
他握着笔,颤抖的准备下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泣声。
“皇爷爷!”
声音很大,是朱允炆的声音!
“皇爷爷,您保重身子啊!先休息,先休息呐!”
“孙儿,孙儿不孝,孙儿跪请爷爷休息!”
朱元璋愣了愣,外面这孙子,甚至还不如旁边这小太监对自己真心实意!
朱元璋心里悲凉一片!
“咳咳咳。”
郑和赶紧搀着朱元璋:“太爷,咱先休息,先养好身子,您老一定不会有事!万事都不着急!”
朱元璋有气无力将笔放下,刚提起来的气,被朱允炆一闹,彻底消散,再也握不住笔,只能无声嗯了一下。
谨身殿外。
蓝玉等人面皮抽了抽,看着朱允炆,目光有些狠厉。
恰在这时。
有小旗急促而来,走到李景隆面前,耳语道:“李大人,工部秦尚书说有掉脑袋的事,要您立刻放他进宫!”
李景隆眉宇紧蹙。
他帖耳对蓝玉说了一句,蓝玉点头:“去看看怎么回事,速去速回!”
……
入夜了,春雨越来越大。
李景隆也没有打伞,急促的朝午门走去。
侧门外,秦尚书被五军都督府的兵马拦在门外,焦急的乱转!
此时的秦尚书,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没多大一会儿,李景隆火急火燎走来,见到焦急的秦达,便问道:“秦尚书,究竟什么人头落地的事?”
秦达看了一眼李景隆:“宫内是不是出事了?”
“皇爷是不是出事了?”
李景隆愣了愣,此时也不隐瞒,脱口道:“你怎么知晓?”
秦达双手狠狠砸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李景隆蹙起英眉:“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秦达咬牙:“疟疾!”
疟疾?!
李景隆神色顿变!
这瘟疫他是听过的!
疟疾几乎是数十年发作一次,平时虽偶尔有爆发,可每一次大爆发,都极为可怕。
这种疫情不只是在云贵、广西等地,且高发的,往往是在军中。
“什么意思?”
李景隆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秦达道:“皇爷可能感染了疟疾。”
“什么?!”
李景隆惊呼,“少踏马扯淡!”
秦达面色凝重:“曹国公,你觉得本官敢拿皇爷说笑?”
李景隆抓着秦达:“边走边说!快!”
李景隆心跳如雷!
如果皇上老爷子真有什么不测……李景隆打了个寒颤。
李景隆焦虑的迈着步伐,两人走在雨中,浑身被淋成落汤鸡,却都浑然不顾。
“你和我好好说说!老爷子好好的怎么就染上疟疾了!”
李景隆心急如焚。
秦达咬牙道:“瘟疫源头是从交趾传来的。”
“有一批护送铁梨木的官兵,再来之前就感染上了疟疾,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风寒,就没在意。”
“中途他们将感染疟疾的军兵放在宁波卫治疗,然后另一群军兵护送铁梨木在昨日抵达了火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