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点头,随即和朱元璋忙碌起来。
他们摘了十几个出去。
等踏出暖棚,朱元璋便把这些胡瓜交给锦衣卫,这些胡瓜他不打算自己尝,给马皇后尝,也给一些子孙尝。
只要有福,家族里都有福同享,这便是朱元璋的想法。
也是他贯彻一生的信念。
将胡瓜交给锦衣卫,腾出手后,朱元璋笑问道:“臭小子,今天天云观咋了?又是异象又是观里不见人影,和你师尊办大事去了?”
朱雄英错愕:“爷爷,你都知道了?”
朱元璋难得昂首挺胸起来:“臭小子,不是咱吹,就这应天府,还有能瞒住咱的事情?”
朱雄英嘴角一抽:“这倒确实….是这样的,今日师尊带我和高炽去除恶鬼,把我们带到望涯山,结果师尊自个儿跑去除恶鬼了。”
朱雄英说完,有些无奈。
望涯山?
朱元璋错愕。
这个山头很是陌生,不过他倒是听过。
上一次听到这个山头,是前些天,还是讨论埋葬周德兴的地方时,官员们给出几个山头选择,最终他确定望涯山。
恶鬼恶鬼,顾名思义便是死后成鬼。
难不成,和周德兴有所关联?
朱元璋若有所思。
“还有吗?”
朱元璋再问道。
朱雄英原本想说那些阴差的事情,但一想到爷爷还没踏入修仙路,这些事情说了只会徒增他烦恼或者好奇,却并不会给爷爷看到。
“没有了。”
权衡之后,朱雄英选择隐瞒此事。
朱元璋点点头,也没多想:“大孙,和你师尊….”
他继续与朱雄英讨论,有关老爹朱长夜的话题。
而且要讨论朱长夜的话题,朱元璋总是那么精神抖擞,且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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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朱元璋背着手回到谨身殿,案牍上永远都堆着山高的奏疏。
朱元璋身旁的锦衣卫提着小篮子,随他进了谨身殿。
“东西放下吧。”
想了想,朱元璋道:“去送两胡瓜,给允炆拿过去。”
上次朱元璋见到朱允炆,还是在周德兴葬礼上,爷孙俩也没说啥话,自那后,朱元璋就对朱允炆日渐冷落。
自那后,朱允炆老实了许多,最近非但好好在国子监读书,还和一些五常博士们探讨学问。
要是他意志就此消沉,朱元璋或许会更失望,索性,他还是咱老朱家的种。
朱元璋于心有愧,于是便送两胡瓜过去,也算弥补对朱允炆的愧疚。
“去将咱妹子、还有标儿叫过来吧。”朱元璋又补充道。
等锦衣卫和宫人离去后,朱元璋便开始埋头处理奏疏。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以前刚登基的时候,每每批到凌晨都不乏,现在到了子夜就开始犯困。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朱元璋看着奏疏,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以后还是要让后辈,多替咱分担分担才是。”
“咱也老了,爹身子骨那么硬朗,都在享受天伦之乐,咱也该如此。”
少顷。
宫人轻轻在外叩响门扉:“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求见。”
“嗯,快请进来。”
谨身殿外。
马皇后和朱标都有些诧异。
“母后,父皇召见咱们来,这是为何?”
朱标眸子泛着困惑。
忙碌时间喊家人来,这不像是父皇会做的事情。
马皇后笑着摇头:“标儿,有时你父皇他想一出是一出,这咱哪知道?”
“不过母后可以明确和你知会一声,准是好事!”
马皇后陪了朱元璋一辈子,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性格无比清楚。
有事儿,他不会想让家人知道的。
家人知道无法帮忙,反而徒增烦恼,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扛。
而喜事,他总是第一个想分享给家人。
喜事分享坏事自己藏着。
这就是个呆瓜!
马皇后总是这么想朱元璋。
两人走进谨身殿,老远朱元璋就站起来,且走过来。
“哈哈,妹子,标儿,都来了啊!”
“咱有喜事告诉你们!”
隔大老远,朱元璋那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朱标愣在原地,下意识看向马皇后,还真是被母后说中了,真是喜事。
“重八,啥事啊?这么急着分享。”
马皇后笑问道。
朱元璋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喊宫人把东西带过来。
宫人们提着小篮子过来,等宫人将小篮子的盖子掀开。
霎时间,马皇后和朱标心头一震,无不双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篮子内绿油油的胡瓜。
朱标使劲揉了揉眼睛,震惊的道:“这,胡瓜?”
“还….还是新鲜的?”
马皇后也捂着嘴道:“不是重八,这哪来的?咱也种过地,这胡瓜分明是刚采摘的!可现在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哪儿能种出这玩意儿?”
马皇后精神都有些恍惚,回头看着大殿外,没错啊,还在下雪啊!是冬天啊!
可是,应天府.…怎么可能结出胡瓜来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违反了常识。
朱元璋看着两人震惊的样子,有些满意的昂首挺胸:“咱爹的主意!咱套用了,就种出胡瓜了。”
马皇后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爹他老人家,这下事情清楚了。
然而一旁的朱标却是懵了。
咱爹?
什么意思?
父皇的爹,那不就是….
自己的爷爷?
朱标顿时愣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绪。
“父皇,您刚才….”
朱标还想问,朱元璋直接笑着打断道:“没错,就是咱爹,标儿,也就是你爷爷。”
“哈哈哈哈!标儿,没想到吧,你爷爷他还活着,身子骨比咱,比你也都硬朗。”
什么?
爷爷还活着?!
朱标瞬间瞪大眼睛。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爷爷还活着?冬天还种出胡瓜?不会真的在做梦吧?
“啧啧啧,瞧你这样。”
朱元璋啧啧称奇:“这事儿很意外吗?你爷爷他啊,无所不能!比咱都厉害。”
“好了妹子,咱还有政务处理,你就带标儿出去吃这东西吧,另外….哈哈哈,也和他说说,咱爹的事情。”
“哎呀,这老祖宗活着啦,子孙却不知道,何等不孝,你可得和他好好说说。”
马皇后笑着点头:“成,你忙你的,这些家事我来处理。”
马皇后领着懵圈的朱标离开,身后还跟着提着胡瓜的宫人们。
一路上。
朱标脑子都懵懵的。
爷爷还活着?
这….爷爷的葬棺,不都还在太庙里躺着吗?咋还活着?
他人都傻了。
而到了一处地方,娘俩坐下来后,朱标从那一边啃着胡瓜一边饶有兴趣开口的马皇后,渐渐的….不断的….开始了解自己这位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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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天气越发怪异。
晨雾缭绕,天气刺骨。
皇城中。
吏部、兵部、户部三位部堂高官,从早上聚到现在,还在户部值庐内讨论事情。
傅友文、赵仁与詹徽三人,昨晚回来后,商讨修订驿站改革之事,商讨到半夜,今天彻底确定了实施方案、奖惩措施、监督制度。
每一项改革出来,都不是随口说说的。
即便朱长夜给的提议利国利民,但正如老爷子说的那样,若是不管控好,最后好事也会渐渐贪腐腐败。
驿站的微调改革,不算是什么大事,最起码没有对大明各种国体伤筋动骨,更没有撬动各阶层利益,可纵然如此,都需要大明各权臣如此谨慎,更别提其他各类的改革了。
自古来,改革无小事。
户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