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揉了揉眉心,“建安侯夫人分明说的是气话,侯爷这老糊涂就信了?”
齐公公点点头,“想来,是信了。”
明德帝心说,那是该走了,活着也只是浪费口粮。
问题是,麻烦来了。早不走,晚不走,你非得在春闱放榜这天走。
晦气就不说了,关键是……
北翼历来有规定,凡父母丧,官员需丁忧三年;孙子需丁忧一年。
丁忧期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建安侯府中,时成逸要歇三年,虽然可惜,倒也能等;时成轩要歇三年,那就歇着吧,最好是别来了。
可时云起刚刚才考了会试第一,拿下会元。朕连状元位置都给他留好了,结果这一丁,就给他丁下去了,连殿试都不能参加。
明德帝的心情顿时就不太美丽,“建安侯也是,走都走了,还来给朕拖后腿。他这一辈子空占着侯爷头衔,真就没为朝廷尽过一分力。”
齐公公显然也想到了丁忧这一层,“皇上,不是可以夺情吗?”
所谓夺情,就是朝廷根据需要,不许在职官员丁忧守制;而守制未满,应朝廷之召提前应职者,称为起复。
明德帝摇摇头,“不可!如今又不是有外敌入侵或是发生天大的事,如何能让一个学子连孝道都不尽而参加殿试。百事孝为先啊。”
若不是百事孝为先,他这个当皇帝的,这些年又何需顾忌皇太后?
明德帝重重叹口气,有种煮熟的鸭子飞掉了的伤感。
这建安侯爷可真会挑日子死,且还是被气死的,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明德帝便是奇怪地问,“建安侯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怀疑他夫人不忠?”
齐万事通答道,“说起这个,话就长了。一切祸根都是那个温姨娘……”
他一边观主子脸色,一边道,“温姨娘先是把自己和外男生的野种,换了正室的亲儿子。尔后又心思歹毒卖了海晏郡主……可怜小小的海晏郡主两岁就流落在外……”
等等!海晏郡主!明德帝本来还当个闲事听,听着听着才后知后觉想起,所谓正室不就是唐楚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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