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生辰,是治学之年。我会亲手给九哥哥送上一份好礼。那你也要记得,给我一份大大的回礼。古人诗歌上说,我们这样,会永以为好也。”
她心里可打着主意,九王是皇后嫡子,是位富贵的爷,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小小的姑娘,揣着狡黠的狐狸心思,瞧在李皓宇眼里,却含笑含嗔,亦是含情。
氤氲的气息如暗香浮动。
她左耳上的朱砂痣,映着透窗而来的晚霞里,流光般潋滟。
不知何处窜出的猫儿,一下轻,一下又重,反反复复挠着他的心房。
李皓宇迅速出手,在卿予玲珑圆润的耳垂上轻轻摸了一下。
而娇憨明媚的小女娃,也不觉得有异,依旧托着粉腮,对着他盈盈含笑。
李皓宇收了手,举起天青莲花酒盏,饮了一大口青梅酿。
西天处霞光漫天。
楼下人声渐弱,摊贩们歇了生意,游人各自在夕阳炊烟中告别。
卿予朝他嫣然一笑,拱手行礼:“九哥哥,我须得告辞了。”
兄长乃当朝大学士,一品文臣,治家比治学还严谨。
算算时间,若不赶在兄长下朝前回家,可得被收拾了。
“回去吧。”
李皓宇唇角上翘,目送她跑几步后,又折返回来,抓起小厮衣衫往包袱里塞。
她包袱塞得潦草,一双细长腿儿跑走得也仓促。
栖月阁内,临窗望向长街的身影,轩扬修长,雪白衣袂上苍龙游弋。
隔着珠帘,韩克俭单膝跪地向主子回禀。
“殿下,这人的确是镇西侯的老来子。镇西侯半月前回京城述职,正四处活动,想让这纨绔儿子承袭爵位。”
将手中青梅酿饮尽,李皓宇不以为意问道。
“那孙果打死了没?打死了,裹上席子,正好扔在镇西侯府门前。免得成了个孤魂野鬼。”
“爷,圣上才把这镇西侯请回来。他卫国戍边二十年,长子为国捐躯,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伤太重,圣上脸面 不好看,殿下也不好交代。”
克俭想到朱雀街上瘫着那一堆屁滚尿流,嗷嗷叫唤的人,隐隐生出担忧。
亲王和侯府公子在街头打斗,够言官写太多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