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苦笑,“后来,顾行知本性暴露,因为顾婉柔,你爱屋及乌,没有拒绝他的请求,选择站在他那边,对付我和霆深,对吗?”
路朗先生没有否认,只是强调道,“他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伤害你......”
“师父,你已经知道他的为人和城府,又怎么能相信这种话?”顾眠说不出的难过,“说到底,还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比不上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的儿子。”
被外人害了,她无话可说。
可背刺她的,是她视作生父的人,是她一直当做亲人的人,她才会这般难以接受。
“眠眠,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师父的话,但师父没有骗你,在师父心里,一直把你们两个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路朗先生难过地看着她,“我多希望行知能放下仇恨,跟你像兄妹一样相处,可是他太偏执了。”
“你也知道他偏执,也知道他走错了路,你还帮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行知告诉我,他母亲心里的恨,说婉柔死不瞑目,我......”路朗先生泣不成声,“我真的没办法不去理会他们母子的苦楚......”
“厉宏宣死了,柳清俞也死了,顾阿姨该瞑目了。可在害她的两个人死了之后,顾行知还是不肯放过霆深!”顾眠质问道,“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要报复在霆深的头上?霆深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
“可顾行知就是不肯放过我和霆深,而你,明明能分辨这一切是非对错,却还是帮着他作恶!”
“对不起眠眠,真的对不起......”路朗先生泣不成声,“婉柔临走前,给我留了一封信,求我保护她唯一的儿子,我没有办法拒绝她这辈子对我唯一的请求......”
顾眠一愣,旋即嗤笑出声,“以我对顾阿姨的了解,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去找你求助,是不可能临终托付你照顾顾行知的。”
“字迹是可以模仿的,信件是可以做旧的,以顾行知的心智和手段,这封所谓的顾婉柔写给你的信,大概率是伪造的。”
路朗先生怔住,“怎么可能......”
“师父,你深爱顾阿姨,一辈子未娶,顾行知凭着这一点,就可以拿捏你的心思,因为他知道,你愿意为顾婉柔做任何事情。”
路朗先生不敢置信,“行知他......他真的骗了我吗?”
顾眠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师父,如果顾婉柔真的希望你助纣为虐,帮助顾行知作恶,她还值得你爱了这一辈子吗?”
路朗先生的脸一寸一寸白了下来。
顾眠站起身,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说过,我一直拿你当成父亲,可我没有办法允许有人伤害霆深,即使是父亲,也不能。”
“我不会对你下手,但在所有事情结束前,你就留在中医堂好好待着,给人治病吧。”
顾眠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眠眠!”路朗先生叫住她,“对不起......”
顾眠没有回头,“不是所有道歉,都能得到原谅的。”
“路朗先生,好自为之吧。”
......
顾眠走出中医堂,天空阴沉,乌云低得像是触手可及。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小姐。”保镖走上前来,“您怎么了?”
“没什么。”顾眠扯了扯唇角,“就是累了,身心疲惫。”
“快下雨了,回家吧。”
顾眠刚要上车,眼角的余光,像是察觉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她抬眸望向右方,看见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站在百米开外。
隔得太远,顾眠看不清男人眼底的情绪,但还是能感应得到什么。
她再也控制不住,迈开脚朝他走去。
可是下一秒,厉霆深便往后退去。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顾眠的脚下如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出一步。
手机响起,顾眠看着上面的来电,立刻接起。
“老婆。”电话那端传来厉霆深低沉沙哑的嗓音,“对不起......”
顾眠用力摇头,“不怪你......”
“我没有碰过蓝静好。”
“我知道。”顾眠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砸落而下,“你只是保住我,想让我死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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