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衣冠禽兽

“你告诉娘,谁先动的手,这很重要。”

“离胥那个龟孙先动手打的涯宝!”晏泽看到慕听雪来了,用力挣开了束缚,归巢的小燕子一样,扎到了她怀里,告起状来,“我和涯宝两个人揍他们一群,离胥玩不起,就抽了匕首,还摇人摇来了他三叔。”

慕无涯原本是绷着的,如今回到了娘亲温暖的怀抱,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眼睛里也就有了泪花。

慕听雪给孩子包扎缝合好了,便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柔声哄道:“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不能让孩子拼命压抑情绪,会心理不健康,眼泪也是一种释放。

“哼,就他会摇人?我也会。”

泽宝撇了下嘴,嘀咕道,“等着吧,要不是我爹还在军营,离这儿太远,哪里轮得到那什么狗屁先生欺负咱。我还让人给宫里递了消息,就算离胥他娘来了也不怕。”

大长公主了不起么?

他姑奶奶还是垂帘听政的太后呢!一山还有一山高!

慕听雪去过镇北军营,距离国子监非常远,完全是在云都城的两个极端相反方向,摄政王知道儿子和徒弟挨了打,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所以这事儿,还得她这个当妈的处理。

“离司业。”

慕听雪走了过去,目光锐利,“你为人师表,孩子打架了,你非但不劝架,反而插手帮着打,你羞不羞?!”

离秉坚捂着脱臼的手腕,慕听雪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唯恐另一只手,也被这母夜叉给折了。

“慕无涯用条凳砸青了小七的腰,你怎么不说?”

“儿童打架受伤,划分责任的话也要看双方的过错程度。其一,离七公子先动的手,他要承担主要责任;其二,离七公子动了刀,差点切断了我儿手掌,很可能会残废,而我儿只是让他淤青了一小块儿,搓点儿红花油一日内就能痊愈,孰轻孰重?离司业,咱们得分个好赖、讲个理儿!”

离秉坚脸一白,忽然间百口莫辩,因为他的小七侄儿,是真没理。

他原本以为,以离家滔天的权势,把无权无势的商人家长叫来,对方肯定会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认错,不曾想慕无涯他妈性子竟然这么刚烈。

“你就这么给人当老师的啊,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慕听雪根本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矛头瞄准,持续输出,“离大人,离司业,你身为云煌国正四品的官员,享用着朝廷俸禄,文官袍服上织的是禽,你不好好教书育人,却做起衣冠禽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