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绍城是目不斜视,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一只胳膊,示意岑青禾扶着。
岑青禾扶着商绍城的胳膊,对医生点了点头,“麻烦您了,谢谢。”
医生略显尴尬和迷茫的笑了笑,看不懂商绍城跟岑青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出了夜诊室,岑青禾问商绍城,“好点儿了吗?”
商绍城说:“你领我看华佗了吗?他看我一眼,我就能好?”
岑青禾撇了撇嘴,然后道:“我看你俩刚才还聊天来着,以为你不难受了。”
商绍城面无表情的道:“你想借机让自己内心的谴责少一点儿吗?”
岑青禾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歪歪呢?”
她随口关心一句,他就能联想这么多。
商绍城心底不怎么痛快,因为她得谁跟谁解释,估计刚刚那值班医生以为他俩之间,一准有一个是脑子不正常的。
岑青禾不知道商绍城心里想什么,反正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她也不以为意。
扶着他乘电梯来到二楼,找到静点室,又寻到值班女护士,岑青禾带着女护士来到坐着休息的商绍城面前。
半宿半夜,值班的女护士已经很累了,见谁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可忽然眼前出现商绍城的脸,她顿时跟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眼睛都亮了。
“打左手还是右手?”看着商绍城,女护士的声音比往常甜出了四个加号。
商绍城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抬眼去瞪岑青禾。岑青禾立马满脸堆笑的道:“我也想替你了,关键扎在我手上,你也好不了啊。”
女护士左右看了看,试探性的问:“怕打针吗?”
岑青禾点点头,女护士露出笑容来,看着商绍城的眼神中更多了几抹母性的宠爱。
她说:“别害怕,我保证一针扎上,不会疼的。”
岑青禾也从旁敲边鼓,“相信人家护士的实力,说不疼就一定不疼。”
商绍城心情烦躁,看着护士拿着橡皮绳站在他面前,他好想一脚给她踹飞了。
跟晕针的人说别怕打针,那不是跟恐高的人说别怕高是一样的嘛,废话连篇。
不耐烦又恐惧,商绍城又有几分坐立不安,这场面很是熟悉,岑青禾一看就想笑,在夜城陪他去医院看病的场面,清晰再现,好像就在昨天似的。
半晌,他抬起左手。
女护士见状,麻利的用橡皮绳系在他手腕处,一边拍打手背,一边说:“别害怕,真的不疼。”
岑青禾说:“你转过去,别看。”
商绍城脸色本就煞白,如今更是煞白中透着一层灰。
岑青禾没良心的特别想笑,唇角正要勾起之际,正赶上商绍城朝她看来,她一时间没收住,被他发现,顿时,他目光幽深,里面泛着深深地怨念和报复欲。
岑青禾只觉得后脊梁一冷,她差点儿打了个寒颤,本能的走至商绍城身前,她挡住他要扎针的左手,满脸讨好的问:“你想不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护士用蘸着药水的棉球给商绍城擦拭手背,那股熟悉的毛骨悚然感再次袭来,他控制不住的背脊挺直,眼神已经不能停留在岑青禾脸上了。
岑青禾想要让他宽心,所以故意逗他,“你看那是什么?”
商绍城完全没有看她手指的方向,护士把尖细的针头扎入他绿色的血管中,那一刻,有的不仅仅是头皮发麻,还有终于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岑青禾转头一看,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