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侄儿初来乍到,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也就只能求助于世叔您了。”崔蒲冲他讨好的笑道,“也亏得世叔您英明果断,侄儿求了您您也就答应了。不然,现在侄儿只怕还在刺史府里哭呢,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和您一起笑?”
王倕立马又收起笑脸。“老夫可笑不出来。你来了凉州也有三个月了,难道你不知道詹司马他也和老夫关系不俗吗?”
他当然知道。詹司马当初就是被王倕的副将看重,一力提拔到司马位置上的。后来的刺史也是看在王倕的面子上,再加上詹司马那些年在他手下的确兢兢业业,他便有心给王倕卖个人情,便提出要举荐詹司马更上一层楼。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李林甫突然横插一脚,把崔蒲给扔了过来?
既然自己都已经过来了,崔蒲自然也就不会再提那些往事了。他便继续笑道:“詹司马是您看着爬上来的不假,但这些日子他的表现不合您心意也是事实。不然,您何至于和我联手给他教训?”
王倕闻言,心中便又一声长叹。
这个小子实在是太精明了!竟将他的心思拿捏得分毫不差,而且这次事情的处理结果也正合他意。不然,他又如何会同意让崔蒲进门来,还和他说这么多话?
詹司马这个人他是欣赏的。这个人虽然能力不算太突出,但做事脚踏实地,对上官也算忠诚。这些年在凉州,他也为百姓办了不少事实,再加上副将一直在他跟前推举他,他也乐得给下属一个面子。
可是,就是在崔蒲接任后,他就变了。
其实也不算是变了吧!毕竟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却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别人的,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抑郁。
可是詹司马眼界毕竟太浅,他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刺史这个位置,却不能透过刺史这个位置的安排看出了几道更为深层的含义——王倕心里对李林甫这等小人专权之事也是很有几分不满的。李林甫为了发展军方势力,也曾派人来和他接洽,却被他给痛骂了回去。李林甫为此含恨在心,没少给他添堵。这一次在凉州刺史的安排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崔蒲也和李林甫不和,李林甫将他扔过来,肯定是想吓唬吓唬他,顺便也用他来恶心他们。这样,他已经默认给詹司马的官位现在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他心中必然对詹司马有了亏欠。可崔蒲又是世交之后,也必须提携。但詹司马心中又对崔蒲存有几分敌意,那么这两个人之间必定摩擦不断。那他会选择而站在哪一边,这件事就很值得考虑了。
站在詹司马那边吧,那就伤了和崔家多年来的情谊了;可如果站在崔蒲那边,那么凉州一地的官员又要为他的举动而寒心。
他思索许久无果,便将詹司马叫来,特地嘱咐他要耐得住寂寞,不要和新来的刺史多冲突。可是,詹司马没有答应。
然后,就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
得知消息后,王倕很生气。他诚然知道詹司马心中有怨,可是你怨归怨,总得顾全大局啊!你们在凉州闹,李林甫一伙人可是在长安等着看热闹呢!而且,故意散播谣言,给人挖坑,这等下作的手段他十分不齿。尤其他还联合起凉州城内的官员一起孤立崔蒲、故意制造崔蒲无能的假象,自己却假惺惺的去代刺史府认错……这一系列的举动真的是恶心到他了。
因而崔蒲选择直接打他的脸,他是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