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其实也审不出个什么来,毕竟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崔蒲打了武立新,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武立新的验伤报告还在扬州知府、扬州刺史以及刑部里头各压着一份呢!
崔蒲对这个事实也是供认不讳。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坏就坏在,武立新这个人得寸进尺,眼看崔蒲要倒大霉了,他顿时就又忍不住落井下石,非要治崔蒲一个插手它县内政的罪。
他这话一出,崔蒲立马就冷笑:“我是插手天长县的事物了,怎么样?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武县尊你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武立新闻言立马就叫:“胡说八道!你之前何曾插足过我天长县的内务?”
“从你到天长县任县令后不久就开始了啊,难道你忘了吗?”崔蒲笑道,随手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你看,这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开元二十二年六月,我将天长县魏记酒楼里的半年的收入一共一万贯都给了你,拿去给天长县下头修路。后面还林林总总给了好几次,总共不下五万贯。你为表对我的感激,还请我去给那些路题名。这些,难道不算天长县的内务吗?”
武立新脸立即就白了。
那些路都已经修完快半年了,他都已经忘了这事了。谁知道到了现在,崔蒲突然就又提了起来。而且,仔细算算,这些还真算是内务!
堂上会审的官员们听到这话,再看看送到眼前来的账本,也纷纷无言。
随即崔蒲又道:“原本这件事下官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天长县的经济是下官一手扶持起来的,下官走后,武县尊来找下官哭穷,说他拿不出继续修路的钱,下官为了天长县百姓着想,就继续拿钱了。当时武县尊说得好好的,这件事是为百姓谋福祉,下官身为曾经天长县的父母官,就算走了也要多为他们考虑考虑。下官如他所言做了。”
“可是现在,天长县的百姓被人诬告了,而且还是曾经跟随下官勤勤恳恳种植甘薯的百姓被诬告了,下官再出面为他翻案,有错吗?只是武县尊又是在城门口设障碍,又是将人一家五口都关在牢里不放出来,下官也是迫于无奈,才会闯进牢里去救人啊!都是为百姓做好事,为什么之前我做得,后面我就做不得了?”
“我这样做,还是帮武县尊你认清了手下人的真面目,让你免于被人蒙蔽、以至于坑害了一户纯善的百姓呢!这样,你和黄知县之间的误会也解除了。一举三得,你为何还不满意?”
娘的,照他这么说,自己是不是还要谢谢他绑了自己这一把?现在自己如此丢人现眼,也多亏了他!
武立新被他这一番无耻的话气得想吐血。那看着他的眼神就跟个惨遭抛弃的小娘子一般,别提多幽怨怨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