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肖铭也知道世子妃这时给他的令牌是何作用,双手接过,低头拱手转身而去。
叶筱锦吐出一口气又返回屋中,月娘睁着眼睛望向门外,似是在等她。
她在床前坐下,轻声细语道,“可是要睡会儿?”
月娘摇头,扯唇,“没想还能再见到你,我再看看你。”
她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鬼老的话她记得,若是筋脉受损势必会半身残废,他那个父亲也是知道这个的,还是命人挫伤了她的筋骨毁了她功夫。
这样的自己活着已成拖累。
叶筱锦衣袖下的手一紧,唇角却绽放一抹笑容,温声道,“以后的日子很长,你慢慢看,只是伤你的人是谁,你真的不告诉我吗?我若去查的话可能会费些功夫甚至会受点伤,可总是能查到的。
小月姐姐,我从前说过的,我会护着你,不让伤你的人再伤害你,你也忘了吗?”
这是她梦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趴在月娘的背上说的话,她梦过就再也忘不掉。
月娘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一如小时候一般,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她不愿她为她涉险。
可她更清楚,自己不说她是真的会去查,终是开了口,“古有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月姨效仿了一回,想换他一点同情心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你要的东西是维持我爹生命体征的药吗?”
月娘微怔片刻后缓缓点头。
这孩子知道得很多。
叶筱锦鼻子发酸,苦笑,“那药我已经拿到了,解药我也请人在研制了。”
她若早些猜到爹爹在月娘手中,或是早猜到月娘去姚府是以这样的代价去给爹爹拿药,她或许就能早些来京城阻止这一切……
叶筱锦神情隐忍克制,可月娘与她朝夕相处一年多,还是看出了她的自责,月娘拼着力气让自己声音大一些坚定一些,她道,“月姨不悔。”
她不悔,不悔走这一趟的。
“所以伤你的人是姚丞相?还是整个姚家人?”
月娘闭了眼,过了几个呼吸才再睁开,她知再无隐瞒的必要,“姚相命人废了我功夫,我不甘心无功而返,那时能想到的法子便是自残以唤回他曾经的那点父女之情把药给我,终究是我妄想了。
他们连看都不曾再看我一眼命人将我丢入地牢,我的几个弟妹觉得我这张脸还存在于世间便是丢了姚家的脸,也是损了他们的名声,他们毁了我这张皮囊叫我再也无颜出现于人前……”
“你的脸你的功夫我都会想法子恢复,你答应我再也不准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叶筱锦打断了她的话,月娘眼里的灰败太明显,她没有生的欲望,她存了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