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同样有些疑惑地道:“这伙人既然是道上的老手,便该懂得规矩,却不知为何做下如此犯忌之事,竟以逃亡之身在客地犯案,这无疑是公然挑衅咱们杭州本地的朋友。”
邱岩得意地嘿嘿一笑:“他们十几个汉子,吃喝拉撒不是小事,怎可能一点痕迹都不漏?以前是咱没注意倒也罢了,一旦用心去找,绝没找不到的道理。要说这些贼厮当真会找地方,居然藏在仇王府那鬼地方。”
邱岩脸上现出点幸灾乐祸的神气道:“此事老邱也找到一个来自富阳县朋友探到点风声,据说有一日他们三兄弟带着手下二百余好手全伙出动,到县城东南的山中寻找什么东西,其间不知发生何事,反正是只有十几個人逃了出来,之后甚至不敢回转富阳县,直接舍了‘三义联’的基业,仓皇逃来杭州城。”
“仇王府……”
马骥哂道:“不管他们是如何想得,错事已经做下,便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虽然他们藏得隐秘,却该瞒不过邱二哥的耳目罢?”
听到是这个所在,马骥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感觉。
前朝永熙帝李焯算是大虞传国三百年来唯一一位能与太祖李赓比肩的英明之君。
在位四十年间,他诛除权臣、削平强藩、整肃科举、严惩贪腐、兴农薄赋、征讨四夷,用一桩桩实实在在的功业一扫大虞逐渐严重的衰颓暮气,号为“永熙中兴”。
只可惜古今英明帝王,大多逃不开“忧劳兴国,逸豫亡身”的宿命,李焯到了晚年时,也不免开始贪图享乐,性情也渐转刚愎猜忌。
偏偏他子嗣极盛,一众成年的儿子又都各有所长才具非凡,也便纷纷萌生夺嫡野望。
而李焯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竟对儿子们的日趋激化的争斗有些乐见其成,因而始终不明立储君之位。
这便导致他在位的最后几年,朝野上下、文武百官大多或主动或被动的卷入这场夺嫡之争的巨大漩涡,弄得朝堂混乱天下不宁。
等到李焯龙驭宾天,四皇子宁王李珲凭一纸遗诏继位,即当朝隆安帝。
原本八皇子越王李瑀声望权势皆已占到极大优势,自认皇位已是囊中之物,因而在一怒之下勾结了盘踞东南一代的“白莲教”于杭州誓师,宣称李珲是弑君篡位,要发义兵征讨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