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冈唯七双目如炬地直盯着青登。
较之表情火热的片冈唯七,青登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姓甚名谁,无可奉告。”
“嘿……没想到你的名字还挺金贵的。”
青登毫不理会片冈唯七的话语里所暗含的嘲弄意味,他反问道: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不由分说地就朝我攻来。你这是想替你的部下们报仇雪恨吗?”
“报仇雪恨?哼!那怎么可能!”
片冈唯七眼珠一斜,瞟了眼身后的独眼龙。
“三十多人打一个人,居然还能被打得哭爹喊娘……如此丢脸的战绩,我可没兴趣给他们擦屁股!”
感受到片冈唯七视线的独眼龙,立即满面羞愧地低下头。
“我只单纯地想跟你较量一二!”
片冈唯七一边说,一边将目光重新转回至青登身上。
“能够击溃我的一众部下并全身而退,我料定你绝非等闲之辈,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说到这,笔直紧盯青登的片冈唯七,其双目迸射出强烈的战意——如此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出笼野兽般猛扑青登!
听完片冈唯七的这一席话,青登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跳。
“久闻‘狂犬一家’尽出好战的狂徒……此言非虚呢。”
“好战的狂徒?”
片冈唯七用鼻孔“哼哼”地笑了几声。
“可以这么说吧!咱们的老大乃热爱打架胜过女人和一日三餐的战斗狂!”
“正是因为太好斗,外加上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才会被敬畏他的人称为‘狂犬’!”
“咱日光屋里的所有老人,基本都是同老大气味相投的好汉!”
“……我算是听明白了。”
青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简单来说——在‘狂犬’的影响下,你们‘狂犬一家’个顶个地好斗,可以这么理解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刹那间,只见片冈唯七如旱地拔葱般腾空跃起,手中竹剑呼啸着直奔青登头顶。
青登身体稍稍向右一扭,躲开片冈唯七的斩击。
片冈唯七的双足刚一落地便顺势前扑,贴向青登的左身侧,在半空中划出利落弧线的竹剑,闪电般直击青登的左侧腹。
青登冷不丁把竹剑往回一收,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地挡开片冈唯七的腰斩。
片冈唯七行云流水地发动新的攻击
他忽地向后跳开,拉开与青登的间距,调整竹剑的朝向与身体的重心。
紧接着的一瞬间,他把力量集中在脚尖上,然后一蹬地,再度扑向青登。
他一边奔跑,一边把竹剑举起来,摆出一个右上段的架势。
“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道尖锐气合声的相携下,片冈唯七的竹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青登。
然而……早在片冈唯七的竹剑剑尖仍斜指着天空时,青登就已敏捷地向后跳开,动作之轻盈,活像只展翅的大鸟。
“躲得很漂亮嘛!”
虽说是在称赞青登,可语气中半是敬佩、半是懊恼。
“是你的动作太慢了。”
青登的神态表情、语气音调,依旧平淡。
片冈唯七冷笑一声,然后摆出新的进攻姿态。
“是吗?那接下来这招……”
片冈唯七的话还未说完……接下来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便发生在其眼前。
截至一秒前……不!是截至一刹那之前,一直置身于片冈唯七的视野中心的青登,忽然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片冈唯七举目望去,视界内再也不见青登的身影。
如此惊悚、骇然的一幕,使片冈唯七的瞳孔瞬间缩至针孔般的大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在一旁观战的佐那子和总司,无不清楚地看到——青登根本就没有消失。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又不是魔法世界,怎么可能会出现“大活人凭空消失”这种荒唐事儿。
青登以风驰电掣般的极快速度,闪身扑进片冈唯七的身下——只不过是青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片冈唯七的眼睛完全跟不上、意识完全反应不过来,仅此而已。
因为青登的个子本就比片冈唯七要矮上一截,现在又俯身弯腰,所以整个人直接进入片冈唯七的视觉死角里。
青登弯腰垂首,对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
“这次轮到我出刀了。”
下一刹,青登踏步向前,屈伸上身,如飞燕般猛挥竹剑!
啪!
竹剑正中片冈唯七的左肩。
不愧是饱经锤炼的强健肉体。
感受着那顺沿刀柄传导回来、直令他双掌发麻的反作用力,青登产生了一种自己所砍到的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坚硬的石头的错觉。
如果这是双方都执真刀的生死决斗的话,那么片冈唯七现在已是一个死人了——而且还是死状很惨的死人。
既然青登能够砍到片冈唯七的肩膀,那他自然就能斩中对方的脑袋。
毕竟,脑袋距离肩膀才多远呢?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只是一场剑术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