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歌一开始了就止不住,一路欢声笑语。到了休息打尖的地头,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虽然女人们,还是矜持,但小伙子们脸皮厚,过来嘘寒问暖。更是帮这帮那,很快大家就说在了一起。
有些留下了地址,说回去的时候一起走,好有照应,也有帅小伙靠近田秀英搭43,被三妹说她姐已嫁人了,那小伙才悻悻地离去。
到了沙湾车站,又换成了到各个矿的交通车。到了矿上,找人问才终于找到了沙湾的新家。
新家还是竹木搭成的棚子。这就是矿工宿舍。
家里只有妈妈在,几个月不见?一见面大家就抱在一起伤伤心心大哭。
是劫后余生后的哭声,等三个女人发泄一阵后,田秀英才问妈妈:"爸爸和幺弟娃儿呢?"
“你幺弟娃儿读书读不得,成天就摸鱼捞虾的。揍了他几次也不听。”
“你老汉儿现在不得了了,现在是矿上的先进,被提升到掘进班当班长。你杨和忠叔叔也在这个矿上,是另一个掘进班的班长。他们两人卯上了劲,为了争那个流动红旗,啥子办法都想尽了。今天你们要回来,矿长不准他再去上班,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今天早上他没上班。像丢了魂儿似的,磨皮擦痒的。最后一晃眼就不见了,多半又去了矿上,他现在是把矿当成家了。"
天都黑了,田爸才回来,一身黢黑,果然是去了矿上。
田爸忙解释"今天好多班组都休息了,锅炉房也沒烧水,沒澡洗,只好回来了。"
两姐妹忙给父亲打水。
妈妈唠叨埋怨着说:"要去矿上就把衣服换下来嘛。今天才换的衣服,就弄那么脏,幸亏没把新衣服拿出来。
爸爸只顾着嘿嘿傻笑。
这时,猴子一样的幺弟娃跳了进来,一看见两个姐姐回来了,就叫着张着黑手要去抱姐姐,吓得两个姐姐围着桌子跑。
竹木棚子内响起欢乐的笑声,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开心的呢?
明天才吃团年饭,今天的菜就很丰富了,田秀英给了弟弟妹妹每人一角钱的压岁钱,把弟弟高兴得不得了。
妹妹见过世面不好打发,瘪嘴道"才一角钱,起码该给五角。"说完笑着伸手就去摸姐姐的衣兜,姐姐伸手打开妹妹的手道:"我长那么大,好久得过压岁钱。"
看着兄弟姐妹打闹,妈妈却又流下泪来。
爸爸喝了口酒:"你又咋子了嘛,好好的咋又哭起来了。"
妈妈揉揉发红的眼睛:"我想二娃了,还有康娃儿。要是都在一起那多好啊。"
欢快的气氛冷了下来,田爸说道:“你就不要哭了,吉人自有天相,他刘叔回老家我们不是叫他带话了嘛,”
"刘叔咋回老家了?"田秀英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