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房里的动静渐渐平息,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帐中响起:“要叫水吗?”
“不要。”穗和搂着他的腰,汗津津的小脸贴在他胸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还在回味中,不想被打断。
裴砚知帮她拢了拢湿漉漉的鬓发,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他自己感觉也挺好的,从所未有过的好。
他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斟酌了一会儿,待要开口,发现怀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哎……
他小小地失落了一下,自己这般辛苦,她竟这样丢下自己不管睡过去了。
他低下头看她,她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怀里,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他汗湿的胸膛,让他的心没来由地变软,被心疼和爱怜填满。
“小可怜。”他吻了下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地拿开她搂在他腰间的手,慢慢向后撤开,然后下床披衣走到门口,吩咐守在外面的素云和青琅准备热水。
热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净房外面有个小门,下人送水可以从小门进出,不必经过卧房。
两个丫头把水送进去,隔着窗户告诉裴砚知水备好了。
裴砚知答应一声,走回床前,掀开被子打算把穗和抱去净房。
被子掀开的瞬间,他看到铺在床上的白色喜帕,不禁皱起眉头。
先前太过紧张,很多细节被忽略,他竟没有留意到床上铺了喜帕。
穗和并非完璧,铺这东西,不是让她难堪吗?
他看了一眼还在沉醒的穗和,打算把趁她没醒之前把喜帕抽掉。
他又把被子掀开了些,目光所及,却看到了印在雪白喜帕上鲜红的血迹。
他倒吸一口气,愣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裴景修当初并没有……
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还是难免惊诧,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穗和身上没了被子,在凉意中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裴砚知正站在床前,低头看着床铺发呆。
“大人在看什么?”她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问道,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顺着裴砚知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刻,她也看着那刺目的血红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她有点茫然,似乎又有点明白,两种思想很矛盾地撞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