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兄长一家都不得善终,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认为兄长的遭遇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害兄长溺亡,是他没有照顾好长嫂,是他没有管教好侄子侄女,才让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场。
穗和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作为一个叔叔,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如果非要怪谁,除了自私贪婪又蛮横的阎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外,其他的,只能怪命。
因为有时候,上天要收走一个人,不会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死于非命的,比比皆是,人们除了叹一声命运不公,还能怎样?
裴砚知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但明白归明白,想走出来却没那么容易,毕竟他从小到大都被说成是害死兄长的罪魁祸首。
穗和怕他钻牛角尖,就去找陆溪桥,想请陆溪桥帮忙开导开导他,结果却发现陆溪桥的情绪比裴砚知还要低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沉重打击。
穗和不明就里,问阿信阿义,两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又找沈玄青打听,沈玄青说户部和大理寺平日没什么来往,陆溪桥的事他知之甚少。
他让穗和别瞎操心,陆溪桥和裴砚知都是心智成熟的大男人,即便一时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会自己想办法调解。
身为朝廷重臣,要是连这点自我疗愈的能力都没有,怎能担负起家国重任?
穗和只得作罢,心想兄长在北疆磨历几年,不但抗压能力比别人强,心胸也不是一般的豁达,如今大概没有什么事情能困扰他了。
除了时不时会望着北方发呆。
穗和本来想向裴砚知打听那个女猎户的,裴砚知现在心情不好,她也不好拿这事去烦他,只能先缓一缓再说。
到了休沐日,沈玄青叫上裴砚知,同穗和一起去了安国公府。
自从沈玄青回京后,穗和一直和他住在裴府,老夫人说国公府愧对穗和,要尊重穗和的选择,穗和不主动回来,谁也不许去打扰她。
国公夫人期盼的团圆饭到底没吃成,眼瞅着出了二月,穗和一趟都没回来,她心里很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