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被软禁在宫里以后见到的第一张熟面孔,虽然知道此人并非良善之辈,但此时此刻,也只有他了。
长海低头看向跪坐在自己脚边的小姑娘,又看向随后而来的五皇子,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五殿下,天都黑了,您怎么还在后宫逗留,让陛下知道,可是要斥责您的。”
五皇子没理他,站在不远处看着穗和大口喘气,吊儿郎当道:“小蹄子,跑得倒快,这次算你运气好,下回可就未必了。”
说完,也不和长海打招呼,目光阴戾地扫了穗和一眼,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穗和被他那个眼神吓得打了个寒战,虚脱般地坐在地上,仿佛劫后余生。
长海看着她,想说什么,寝殿的门打开,一个宫女出来叫他:“海公公,陛下叫你进去回话。”
长海应了一声,让穗和在这里稍等,自己跟着宫女进去。
不大一会儿,出来对穗和说:“陛下和娘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叫你先回去歇着,娘娘明日会叫五皇子给你赔不是,为了你自个的名声,这事不要对外声张。”
穗和什么也没说,对着寝殿的门磕了头离开。
这就是皇权。
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宋绍阳欺负她,尚且有个惩罚,五皇子欺负她,皇帝的处理意见就是“不要声张”。
可是,这次不要声张,下次呢?
五皇子会就此放过她吗?
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人?
穗和满心惶恐地回到那个偏僻的房间,两个宫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是鄙视她勾引皇子,还是鄙视她装清高拒绝皇子。
她无心探究,回屋躺下,浑身散架一样的疼。
养了几天的伤,这一顿跑,怕是又白养了。
第二天,刘院判来诊脉,果然说她伤势出现了反复,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院判也不知信没信,给她开了药,让两个宫女照方抓药。
两人又是撇嘴又翻白眼。
昨晚不是挺能跑的吗,这会子又装柔弱。
穗和无所谓,反正她们之间也就两个香囊的交情,那个香囊被皇后要走的宫女,大概已经知道她给她们做香囊的目的不纯。
刘院判走后,皇后派人把穗和叫了过去。
大皇子和五皇子也在,皇后叫五皇子给穗和赔不是。
五皇子一脸懊悔,说自己昨晚喝醉了,误把穗和当成了自己的侍女,让穗和别放在心上。
这话谁都不信,可偏偏大家又都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
皇后打圆场,叫穗和原谅五皇子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