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人全身铁甲,扛着四四式,明晃晃的刺刀有些扎眼,他们径直走到了沐天波的队伍面前。
沐天波定睛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因为这队士兵的装备实在是太豪华了,之前他已经听白氏兄弟介绍过,兴华军是一支装备精良全部使用火器的军队,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城门口他看见了守大门的兴华军,可那只有一个排几十个人的兵力,并且站位比较分散,所以不太引人注目。
可现在,这两百人可是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铁甲大军一旦列成阵势,气场完全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是沐天波,手下众将和士兵们都是一脸震惊。作为武人,他们明白,光是这些士兵随便一个人的单兵装备,都要耗费大量的银子,光是从表面上看,就知道这身铠甲不便宜,而且防护性能很好。更不用说他们手中的火铳,跟明军使用的那些歪瓜裂枣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精良异常。
白寒松眼看气氛不对,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上前道:“小公爷,他们是巡逻队,这些天兴华军接管昆明,为了维持城内治安,抓捕沙定洲的残兵和细作,所以在城内各处安排了巡逻队。”
白寒松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觉得沐天波已经误会了,以为这些士兵是他们特地安排的,来示威的部队。白寒松又道:“他们,他们只是通过,为了保护府邸,高大帅也费了不少心思。”
沐天波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是给高衡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帮对方说话了?但是情况已经发展到这里,两家是合作状态,自己不能首先翻脸。沐天波压制住心中情绪,一挥手道:“让路!”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高衡肯定会让巡逻队折返,但是他偏偏不下这个命令,因为他已经看见,沐天波面色不虞,这家伙,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自己能跟兴华军平起平坐。
对于大明境内的这些军阀,说实在话,高衡真是一点好感没有,不管沐王府好也罢,不好也罢,从根本性质上来说,他们就是军阀。如果这一任家主对民众好些也就算了,如果下一任对民众不好呢?总不能一直去赌这个概率,而且沐王府二百多年一直在云南,也没少吸血,要不然光靠朝廷拨付的那点军饷,怎么就能养活这么多人马。
况且,从后世的一些书籍当中来看,沐王府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管是鹿鼎记这种戏说,还是南明史这种正史,沐王府都跟大明的其他势力一样,总是陷入党争的怪圈之中。目光短浅,没什么实力,这种地方力量,在高衡看来,真的是毒瘤一样的存在。
两百火铳兵喊着一二一的口令从沐天波的队伍中穿过,明军一直目送他们远去,每当他们经过明军士兵身边,总能引发一阵惊呼,因为这些明军发现,这支两百人的部队不管从前后还是左右,看过去都是一条直线,步伐一致。
同样是士兵,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精锐异常,因为在古代,纪律就代表着战斗力,一支单兵能力不出众,但是纪律非常强,主将指哪打哪的军队,绝对比一支单兵能力强,但是纪律性不好的军队能打。古代作战,谁能一直保持队列和阵型,谁就能坚持到最后。
巡逻队远去,高衡依旧不动,沐天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白寒松跟在他身边介绍道:“小公爷,这位就是兴华军统帅,高衡高大帅。高大帅,这位就是我们国公爷。”
在沐天波看来,他可是皇帝亲封的黔国公,而高衡这个兴华军统帅,估计是自封的,就算是安南的官职,也不算什么。毕竟大明乃是天朝上国,不管是高丽、安南、倭国还是什么国家,都是附属国,大明随便一个官员去附属国那都是大爷,更不要说自己是正牌国公,这家伙按照以前来说,自己都不用正眼瞧他,现在竟然要见礼,确实有些尴尬。
沐天波拱手道:“久仰高大帅和兴华军大名,这次能收回昆明,要多谢大帅鼎力相助,本国公代表昆明数十万百姓,云南百万百姓还有沐王府数万将士,谢过高大帅了。”
说罢,沐天波就要躬身行礼,高衡立刻上前,虚托了一下道:“小公爷不必多礼,沙定洲烧杀抢掠,人神共愤,竟然还入侵兴华军领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消灭沙定洲,对稳定云南和安南局势都有利,兴华军当然义不容辞。”
沐天波立刻道:“高大帅心怀大义,本国公着实佩服。”双方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反正都是场面话,都坐到这个位置了,说些场面话还不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