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哭了一顿,觉得很不划算。
她看到江潮在给顾胤贤打水,一桶一桶地往房间里拎。这会天气闷热,像顾胤贤这种青年男子洗一洗冷水澡再正常不过了。
陈樱往客房走去,江潮见她哭过,双眼都还是肿的,又联想起顾爷双手刨灰垢的画面,有些激动地凑过去问道:“小阿樱,是不是我们顾爷惹着你了?”
陈樱冷哼一声,夺过江潮手里的木桶道:“我家的井水也是要钱的,他那一身泥污要洗到什么时候?”
“等会他出来了,你叫他先去河里面洗一洗,待干净些再回来。”
江潮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嘴皮动了动,心里一阵惊诧。
老天爷啊,他岁数不大,见识到挺多的。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他们顾爷也有认栽的时候?
这会子洗澡水也不让打了,等会他要怎么交差?
还是直接等着看戏呢?
江潮搓了搓手,跟上气呼呼的陈樱,谨慎地开口道:“小阿樱,江叔平时待你不错啊。那江叔再能干也是顾爷的下人,你不能让江叔难做啊?”
陈樱驻足,生着闷气道:“那你等会跟他说,我在他房间里坐着,难道他还敢进屋洗澡?”
江潮:“……”
渍渍,那可真是不敢的。他们顾爷是个要面的人,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哄不好之前只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江潮想了想便道:“那我还是让顾爷去外面洗澡吧,省得陈先生知道了,只怕也会责罚小阿樱的。”
陈樱也不是特别想跟顾胤贤怄气,可她就是觉得顾胤贤不厚道。她待顾胤贤的好,不因为他是楚王的人。怎么顾胤贤待她的好,却处处涉及楚王。
若有机会再见楚王,她定要好好质问他几句。她们何曾有个半分牵扯,都是在父母面前,在世家宴席上见过几面,在马球场上对战过几次而已。他何时惦记她的,身为宠王,骄傲自满。一夕折翼,小心蛰伏,她从京城一路走到保宁村,期间吃了多苦,受了多少累,都不曾想过要恨他,可是他呢?
护着她爹就是护着他爹,这难道不是他应补偿她爹的吗?怎么偏偏还牵扯上她?简直可恶至极!
顾胤贤给陈家掏废水井藏冰的事情,还是周芸告诉陈书辛的。
天气热了,陈樱不爱去陈氏面馆,只有周芸时常去照看。回来以后,连清把事情一说,周芸连厨房都没去。
书房里,陈书辛难得焚香作画,一旁的书案上还放置了两盆冰。
周芸有些热,扇着扇子道:“我以为我够没良心的,不过看来是比不过你们父女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