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姑娘拢着宽大的黑纱袍,坐在椅子里笑眯眯地告诉他:“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靠别人护着来活。”
皇兄曾经最能护着她,但皇兄没了。
她以为聂衍能护着她,但聂衍想杀她。
早知道后头有这么多苦难等着她,她早就该好好学道术,毕竟杜蘅芜要花一个月才能学会的东西,她自己偷摸试过,十天就能有眉目。
只是当初的她坚信自己会被人护着,学不学这些都没什么两样。
撇了撇嘴,坤仪撤了阵法,又变出秦有鲛给她的那把长剑:“你安心带他们回朝,我不会有事。”
剑光粼粼,隐有蛟龙之气。
龙鱼君沉默了,他看了那柄剑很久,才哑声道:“臣下舍不得殿下。”
“总会再见面的。”她笑。
夜半用法器看着这场景,眉头直皱:“男人怎么能做到龙鱼君这份上的,听听他的这些借口,又虚伪又心机。”
聂衍淡然地在旁边喝着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对付他?”
夜半来了精神,立马跑到他跟前的脚榻上坐下:“属下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得比他对殿下还体贴,还死缠烂打。”
不置可否,聂衍垂眼。
真男人一般都用武力解决问题,谁要跟他玩这个。
“主子,不是属下多嘴,有些时候硬来是没有用的。”夜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连忙道,“咱们这位殿下,最会心疼弱者了。”
聂衍冷笑:“那你直接说她总会心疼别人好了。”
这天下谁不比他弱?
“属下的意思是您也要学会示弱才行。”夜半嘀咕,“先前假装受伤的时候不就挺好的。”
“我没有假装受伤。”他眯眼,“我那是当真受伤了。”
“好好好,不管怎么说吧。”夜半道,“我看殿下还是偏颇于您的,您只要稍微用用心,就能让龙鱼君走得远远的。”
龙鱼舞都送她了,她却只念人家的好,他还要怎么用心?聂衍冷哼。
“伯爷。”外头突然来了人通传,“从翼大统领求见。”
夜半一凛,赶忙站了起来,聂衍却是不慌,冷眼瞥他:“叫他进来就行了,你紧张什么。”
“来者不善。”夜半道,“主子千万小心,这人在容华馆里待得久,什么手段都有。”
笑话,再多的手段,他还能打得过他了不成?龙鱼君的性命都在自己一念之间,对他又何须如临大敌。
聂衍十分自信地就让人把他拽进来了。
只是,眼前的龙鱼君一扫先前遇见时的硬气,一进门就被朱厌推了个趔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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