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点头,聂衍抬步追了出去。
然而,他走遍前庭和门房,都没看见坤仪的影子。
“属兔子的?”聂衍很不满。
淮南正好从外头进来,看见他与夜半,笑着就迎了上来:“伯爷怎么到前门来了?方才还看见了殿下,殿下近日符咒之术也有所精进啊,一张千里符甩下去,刷地就不见了,比上清司一些新来的道人还利索。”
庭院里静了片刻。
聂衍抬眼看他:“你说殿下用千里符走的?”
“是啊,也不知急着去哪个地方,应该是去好几百里之外了,不然也用不着这么大消耗的符。”
夜半使劲给淮南打眼色,也没能阻止他将坤仪殿下离开的急切和潇洒描绘得淋漓尽致。
他沉默地任由淮南将话说完,然后不出所料地对上自家主子一双清冷的黑眸。
主子问他:“听见了么?她有的是本事,用不着你担心她会不会受凉。”
夜半从善如流地答:“属下听见了。”
聂衍面无表情地甩着袖子就走了,留下淮南一脸不解地拉住夜半:“你何时这般关心殿下了?”
“谁知道呢。”夜半麻木地答,“说不定我今宵还又睡不好觉呢。”
说罢几步跟上自家主子,留淮南一脸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
宫里的消息瞒得很严,未曾有人透露盛庆帝中风病重的消息,但三皇子一场酒醉醒了之后,突然就福至心灵,觉得父皇几日不上朝,应该是出事了。
他去上阳宫求见,被皇后挡在了外头,他又去问御医,御医吓得当场昏厥过去,躲过了盘问。
越是这样,三皇子心里的小火苗就烧得越高。
父皇身子骨不好,年纪又大了,是不是该考虑东宫之事了?虽然四皇子府还在丧期,但国难当头,妖祸横行,先让他入主东宫也是为江山社稷考虑嘛。
他这念头起了,朝中不少大臣也就跟着上表了,嫡皇子只剩了三皇子一个,大家都不用押宝,等着改朝换代就成,此时不讨好三皇子,更待何时?
于是,请立东宫的折子就跟雪花片儿似的刷刷飞进了上阳宫,三皇子也一日三次地跪在上阳宫门口求见父皇。
张皇后冷眼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眼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没了。
她问:“你是不是觉得,父母生养你的恩情,还不如这皇位来得大?”
“儿臣不敢。”三皇子连忙磕头,“儿臣就是感念父母生养之恩,这才担心父皇,想见父皇一面,亲自为父皇侍药。”
张皇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拂袖进了上阳宫。
三皇子觉得东宫之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父皇母后一直不给,无非就是怕他太得势,威胁了他们的地位。此时再被张皇后冷待,他心里就不太痛快了,回宫里就发了一通火,又让他的门客去拜会坤仪。
坤仪姑姑是父皇病后唯一一个进了上阳宫的宗室人,他怕父皇有别的什么心思,很想从坤仪姑姑的嘴里套些话出来。
然而,他这个姑姑比母后还难缠,派出去的门客都被她带着在明珠台赏歌看舞,饮酒作乐,半分有用的消息没带回来不说,还有反被笼络了的。
“微臣一直觉得坤仪公主是有大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被今上疼宠这么多年。”三皇子门下宾客拱袖而谏,“加之她现在是昱清伯爵夫人,身份特殊,殿下少招惹她一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