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穿着件银蓝斗篷,精神抖擞的大步走过来,看着急急奔过来的两人,满脸满身的欢颜喜意。
王妃一把抓住程恪,几乎扑进他怀里,眼睛紧紧盯着儿子,脸上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流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看看你,又这样,我这不回来了,外头冷,我扶您进屋说话。”
程恪有些无奈的看着欢喜失态的母亲,和李小暖一起,扶着王妃往正屋走去,程恪和李小暖侍候着王妃坐到榻上,王妃抓着程恪只不松手,程恪瞄着李小暖,紧挨着王妃坐下,一边躲闪着王妃摸摸这里、拉拉那里的手,一边接过李小暖递过的茶,趁机抽出手来,掂了块点心放到了嘴里。
王妃眼睛里只有程恪,见程恪掂了块点心,立即指挥着李小暖,李小暖指挥着众丫头婆子,片刻间就摆了满满一桌子外加一榻几的点心上来,程恪皱着眉头,又掂了一块一口吃了,就挥着手吩咐都收下去。
王妃拉着程恪,关切的问道‘南边潮,被褥天天烘了没有?’‘受过伤没有?受了伤你也不说’‘南边那样热天,怎么受得了的?病过没有?’‘你看看你瘦成这样,跟去的厨子不好你也该来信换了个’……
李小暖垂手侍立在旁边,一边抿嘴笑着听着王妃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关切,一边仔细打量着程恪,人黑瘦了不少,不过一年功夫,看起来倒象是大了好几岁,神情也沉稳内敛了许多,这趟是他头一次独自统率大军,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繁难磨练,把人都磨老了。
李小暖走着神,看着程恪压着性子,回着王妃的话,努力岔着话题,陪王妃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站了起来,夸张的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只说路上累了,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边说,一边抬脚就要往外走,王妃急忙打发着李小暖,
“赶紧!你也回去,若是实在不想吃饭,也要喝碗燕窝粥才行!可不能空着肚子睡,一来睡不沉,二来也伤身子,如今天冷了,看着他盖好被子,别冻着,小恪爱蹬被子……”
这话吩咐得程恪闷‘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李小暖满脸笑容,垂着手,认真的听着王妃的吩咐,王妃吩咐着李小暖,眼睛却只盯着儿子,见他已经出了门,忙挥手催着李小暖,
“你也赶紧去吧,万事当心些就是,快去快去。”
李小暖曲膝告退出来,程恪背着手,正站在抄手游廊拐角处等着她,见她出来,伸手拉着她,大步出了院子,上了轿,催着婆子一路快走的回到了清涟院。
两人进了院子,程恪伸手揽了李小暖,低头俯到她耳边,感叹万分的低语道:
“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没法活了。”
李小暖仰着头,笑颜如花的看着他,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也是!”
程恪扬声大笑起来,伸手揽着李小暖,把她裹在自己斗篷里,一边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一边低头看着她说着话,
“小暖,你跟我说说,这一年里,我不在家,你天天都做什么了?你给我写的那信,都太短,哪件事都没说明白……”
“我每次都写三页纸!哪里短了?哪一件没说明白?你说说,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你要写三十页,三页太短!一会儿就看完了,老祖宗怎么肯出来了?你是怎么把老祖宗哄出来的?要不是老祖宗的指点,这仗只怕还得再打上一两个月,那真要苦死我了,小暖,你想我没有?”
程恪说着说着,又跑了题,李小暖也不和他纠缠原本要说的是什么话,只顺着他的跑题,跟着说着闲话,两人一路唧唧咕咕说着话,进了正屋。
竹叶早就带人摆好了饭菜,李小暖推着程恪径直往净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