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重重的咬着‘男女’两个字,李小暖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书上那么多先贤教导啊什么什么的,我觉得就这句说得对,旁的都是胡说八道。”
程恪瞪着李小暖,往后仰倒着大笑起来。
两人无拘无束的在庄子里住着,几乎天天日上三杆才起来,程恪带着李小暖到处闲逛,去看磨坊、看水车、看满河的鸭子傍晚归来,半夜里跑到山顶看满天繁星,骑着马赶得鸡狗满庄子乱跑……
李小暖珍惜的数着日子,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十天转瞬即逝。
到了最后一天,程恪比李小暖还磨蹭,直磨蹭到吃了午饭,才从庄子里出来,一路疾行,傍晚时分就回到了汝南王府,两人到正院请了安,略陪着王妃说了两句话,王妃就心痛的打发两人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送程恪出了门,坐了轿子往正院请安去了,这深深王府的日子,还得象原来一样过。
午初时分,静安进了户部衙门正堂,转进后面书房见了程恪,长揖请了安,禀报道:
“世子爷,我们爷说了,今天中午就在我们府里吃饭,我们爷说,请世子爷早些过去,也好多说一会儿话。”
书房正中极宽大的榆木桌子上,正堆满着帐册、文书等等物什,程恪从帐册堆里抬起头,沉着脸点头答应了,干脆站起来,吩咐远山亲自看着满桌的文书,自己跟着静安出了门,上了马,带着南海等小厮、长随,径直往景王府去了。
周景然已经内书房等着程恪了,见他进来 ,吩咐青平带人将午饭送到内书房来,屏退众人,摇着折扇,在屋里急急的来回转着,猛然顿住脚步,用扇子点着程恪,恼火的说道:
“你没看到我拼命跟你挤眼睛,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这去北地查府库的事,是什么好事不成?你抢这差使做什么?晕头了?”
程恪懒散的躺在摇椅上,长长短短的叹着气,无奈的说道:
“唉,前儿光顾着高兴了,就没想那么多,就没想想皇上怎么就突然给了这么大个恩典,说我辛苦了,竟放了我十天,让我陪陪小暖去,我到底有什么辛苦处?今天早上皇上一说,我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辛苦是在后头的,是要把我派出去,到北三路去!这一趟,没个一两个月肯定回不来!可不是辛苦?!唉,你看,皇上这是早就打算着了,我能不答应?敢不抢着?再说,我不答应也没用不是?皇上算计你我,什么时候算错过?”
周景然垂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跌坐到摇椅上,用扇子快一下慢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沉默了半晌,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北地三路,府库必定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事,朝庭上下人人心知肚明,连皇上,只怕心里也明白着呢,大哥在北三路经营了十多年,从古志恒被他纵马生生踏死后,整个北三路还有谁敢逆他分毫?咱们早就替他算过,他养兵、养士,日子过得又是豪奢无比,手笔那样大,这花费上极巨,他自己不是个擅经营的,他府里,从上到下,都是只会花钱不知道经营的,这银子从哪里来?还不是都在北三路的军费、府库上头出!这事,咱们能想到,皇上哪能想不到?这会儿,让你去查这个,这!”
程恪头往后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慢慢摇着摇椅,半晌才睁开眼睛,看着周景然,郑重的说道:
“我早晚要和他对上,如今先出手探探虚实,也没什么不好,这事,咱们也不是没计议过,我就照着咱们先前的计议行事,你别担心。”
周景然沉着脸,目光幽深的望着屋顶,沉默了半晌,声音低沉着冷利起来:
“文士笔锋、辩士舌锋、武士刀锋,我比他件件皆佳!这一回,就试一试这武士的刀锋!”
程恪直起上身,满眼的跃跃欲试,身上的懒散转瞬间没了踪影,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散发出寒意来,探身问道:
“做到哪里?”
“不要动诚王府,把北三路和诚王府的牵连斩了去!”
程恪搓了搓手,站了起来,重重的答应着,
“好!这回,要大开杀戒了!”
周景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锁着眉头,喝了几口茶,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从宫里出来,我把北三路的情形又细细理了一遍,又把随云先生的札记翻出来看了几遍,北三路的情形,你可半分大意不得,还有,这事,不能咱们一家去,拖上兵部,汤二公子管着车驾司,北地三路的军马,他总得亲自去查一查去!”
周景然放下杯子,气势凛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