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过去了,就帮着小景安排好南河一带的事再回来,若是好还好,若是真决了哪一处,没个十天半月的,只怕赶不回来,你别担心,我到一处,就让人送信给你。”
“嗯,”
李小暖怅然的点了点头,决堤!唉,这一决堤,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破了多少家!
“你……”
李小暖看着程恪,顿了顿,接着说道:
“万事小心,人最重要,若是看着不好,你先保住自己,也赶紧让那些百姓都撤到高处去,千万别贪着财物不舍,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人活着,往后不管什么,都能再挣回来。”
李小暖伤感着,话语也有些零乱起来,程恪笑了起来,重重的搂了搂李小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着她,
“你放心,我哪会有什么事!我听你的,人最重要,只有人活着,万事都好。”
李小暖笑了起来,忙点着头,扬声叫了当值的玉扣进来,点亮了烛光,程恪飞快的洗漱了,李小暖侍候着他穿了衣服,又披了件薄斗篷,看着他出了正屋,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直看着他转出垂花门看不到了,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念起佛来,求菩萨保佑,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
程恪和王爷商量了一刻钟,出来时,远山等小厮已经准备妥当,李小暖差玉扣送了包各色药丸过来,洛川忙放到包袱里背好,几个人簇拥着程恪,往二门走去,出了二门,一两百名长随、护卫、家将已经准备妥当,见程恪出来,翻身上了马,出了大门,往西城门疾驰而去。
昆河陪着严丞相府里的大管事拿着令牌,几乎同时赶到了西城门前,叫开了门,一行人冒着倾盆大雨,艰难的往汝县、怀县交界处行去。
天蒙蒙亮时,暴雨还是如注般倾泄着,半点小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程恪一行人早就衣衫湿透,艰难的前行着,远远的已经看到了长水驿。
周景然正歇在长水驿里。
程恪在驿站院里下了马,大步往正屋走去。
周景然已经迎了出来,站在檐廊下,背着手摇着折扇,眼睛亮亮的看着浑身湿透的程恪,笑着说道:
“你来做什么?!我好好儿的!”
“哼!”
程恪浑身滴着水,站的周景然面前,懒懒的说道:
“等不及了,来找你算帐!”
周景然呆了呆,用扇子掩着嘴,一边笑一边咳嗽着,让着程恪,
“你看看你,一身的水,赶紧沐浴去,刚洛川过来,我就赶紧让人给你准备着热水了,赶紧洗洗去,要是冻着了一星半点的,小暖得多心疼呢!快去快去。”
程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时也顾不得理他,急步进去洗漱了。
程恪飞快的洗好出来,一边由着青平绞着头发,一边看着周景然说道:
“赶紧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这是河洼处,上头不管哪一处决了堤,这里都是极危险的地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周景然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静安,不大会儿,青平给程恪绾了头发,外头也收拾停当,两个冒雨上了马,往汝县县城撤了过去。
一路上,南河的汛情每隔两刻钟报过来一回,长随小厮来来往往,通传着消息,传达着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