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古萧回到家里没几天,从杭州府一路急奔过来的头拨报喜人举着榜文,敲着明锣,进了镇子就一路高喊着:
“恭喜古老爷讳萧高中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直奔古府过来,古家门房早争先恐后的飞奔进去通报了,李老夫人喜气盈腮,一迭连声的吩咐着:
“赏!一人一百两银子!再后一拨,一人五十两!再往后的,一人二十两!”
周夫人有些眩晕般摇晃着站起来,跟在后面高声吩咐着:
“多抬几筐铜钱出去!”
古萧傻笑着坐在扶手椅上,手足无措着挠起头来,古云欢站起来,满脸笑容的拍了拍古萧的头,
“如今你也是解元了,咱们家,可有三个解元了!”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看了看古萧,又看着喜气洋洋的李老夫人,有了这一个解元,这一个才子的名头是占定了,往后就算古萧省试里一时不中,也不至于让人轻看了去,最多说他时运不佳。
几个婆子急忙答应着奔了出去,片刻功夫就将沉沉的大红封高喊着赏了出去,亭伯带着几个外管事,已经抬了成筐的铜钱出来,大把大把撒了出去,一时间,古府门前人头耸动,铜钱落地的脆响声,乱七八糟的恭贺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鞭炮声,响成一团,整个上里镇的人仿佛都涌到了古府门前,年纪大些的人,开始说起当年古状元连中三元的盛况来,感慨着古家简直是拔尽了两浙路的天灵地气。
可怜第二拨、第三拨、第不知道多少拨报喜人堵在了几条街外。
李老夫人招手叫了古萧坐到自己面前,伸手抚着他的脸颊,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哽咽着,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周夫人站过来,看着古萧,抹着眼泪,象是哭又象是笑着吩咐道:
“萧儿还不赶紧给老祖宗磕头!这解元,可是老祖宗的心血!”
古萧忙站起来,拉了拉衣襟,郑重的跪下磕了个头,李老夫人忙示意竹青扶了古萧起来,流着眼泪笑着说道:
“这都是你父亲保佑你!”
周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忙用帕子捂在眼上,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小暖示意着古云欢,古云欢忙站起来,上前扶着周夫人坐到旁边椅子上,笑着说道:
“看看你们!古萧考了个解元,你们怎么倒哭起来了?!”
李小暖也站起来,笑着说道:
“老祖宗,夫人,这满府的人还等着领赏呢,您得赶紧派赏钱才是!”
李老夫人抹着泪笑了起来,
“这哪里是哭?这是高兴,人一高兴啊,也要流眼泪呢!这赏钱,人人都有!梧桐院、外书房、书楼和陈先生院子里当差的,每人十两银子,其它的,每人五两!”
屋子里侍候的人笑逐颜开的磕头谢着赏,竹青带着几个小丫头端了沐盆等过来,侍候着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净了面。
周夫人忙又打发人去京城和台州报喜去,李小暖和古云欢告了退,赶紧出去到翠薇厅打点派赏、祭告等事去了。
晚上,李老夫人准备了宴席,郑重谢了陈先生,陈先生也极为高兴,大醉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