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闻言忽然眼珠子一转,插嘴说:“说起来我家这个二姑娘,从前扮作男人时,也时常抛头露脸去做生意,没准跟纪公子投缘呢。”
这分明就是不给楚家面子。
楚夫人听她这么说,果真拉下脸来:“苏夫人这话说得真有意思,这么说起来,犬子跟平乐县主曾经一个书院念书,岂不是更投缘?”
刘氏也无意跟楚夫人结大梁子,不过就想借做生意的事抹黑苏平河罢了,见楚夫人生气,自然笑说:“楚夫人别介意,我只是觉得,我家这二姑娘性子太活络,诸位公子跟她称兄道弟还行,想要拿住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这话一出,席面上看不惯苏平河的人立马跳出来附和:“苏夫人是平乐县主的嫡母,肯定比任何人都了解她。都说娶妻娶贤,像她这种成日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女子,谁敢娶回家去?”
楚夫人和纪夫人闻言都沉默了。
也是,苏平河再好,那也是以男人的标准来评判的。
作为女人,她实在太离经叛道了。
谁把这种不安于室的女人娶回家,简直就是一个灾祸。
苏平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各家夫人眼里可以随意点评的菜肴,她眼下正端坐在主位,接受着各世家的恭贺。
这个过程唯一的乐趣就是可以欣赏别人送上的贺礼。
大多是一些珠钗首饰,宝石头面,屏风摆件。
她接连看了几个也就失了兴趣。
但还要故作端方,嘴里说着“贺礼别出心裁,某某大人有心了”之类的场面话。
“奕王贺平乐县主受封礼:羊脂雪兔玉玦一对!”
负责唱礼的下人话音刚落,李景知的随从便捧了一个金丝楠木雕花盒出来,盒盖一掀,里头两块玉兔样的玉玦静静躺在赤红锦缎里,通体莹白,隐隐散出月光般的色泽。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
羊脂玉又是和田玉中的极品,有价无市的珍贵玩意儿。
饶是苏平河不识货,也知道这份贺礼价值连城。
她下意识朝李景知的方向望去:“奕王的贺礼未免太过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