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还是了解她的,这小丫头心思浅盛不住事,让她知道太多反而是负担。
碧桃带泪的眼睫又眨两下,似在仔细思索这番话。
“姑娘你早说呀,”她擦着眼泪往外走,“那我还是不听了。”
等屋门一合上,姜念就拉着香痕坐到自己身边。
“我想过了,碧桃性子不够强,留她一人在京里我也不放心,就打算把府库里的首饰,还有这里七间首饰铺都留给她,做她的陪嫁。”
“这些东西是从前谢谨闻给的,如今转手给碧桃,她虽白身嫁天卫军的副督,背后却有谢谨闻给她撑腰,想白刃也不敢如何亏待她。”
说到这儿,她取出布庄的账册,递到香痕手里。
“你我相识的日子不长,但的确是过命的交情,有这家布庄在手,你可以在京里自立门户,往后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就算了。”
香痕捧着账册,愣神想着她的话。
原来,她为所有人都铺好了后路。
包括受她恩惠的自己。
香痕却没有高兴,低着头艰难问:“姑娘……还是不愿带我吗?”
“就算碧桃不去,我也不能替上吗?”
“你怎会这样想?”姜念忙握住她的手,一并搭在册子上,“我前途未定,自然是想你们安稳些,才会这样打算。”
香痕却说:“我不图安稳,先前出那档子事,我都要去寻死了的,是姑娘推门进来,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旁人瞧我,或鄙夷或怜悯,都像出了天大的事。唯有姑娘告诉我,我该替自己争回公道,就算那人是我的主子也一样。”
“若往后看不见您,我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姜念听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香痕是个极其坚韧的姑娘,在这样一个苛求女子贞洁的王朝,不是所有姑娘都敢提刀为自己报仇,还能继续好好过日子的。
这样一想,她与香痕的确更合适。
姜念抬了手腕,从她膝头抽走账册,甩到桌上,和首饰铺子的堆在一起。
“都给碧桃,”她复又抓住人手腕,“你跟我走。”
香痕仰头,眼中似有热泪。
两人刚敲定这事,碧桃在门外慌里慌张道:“姑娘,那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