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盯着榻上过分年轻的男人,思虑得仔细又周全。
最终吩咐:“把人扶起来,掰开嘴灌。”
女使慌忙应道:“是!”
沈渡没在屋内久留,好让伺候的人放开手脚去做。
纵然不喜姜念如此在意他,可倘若他死在这回,恐怕姜念会终身难忘。
沈渡不想输给一个死人,必须叫他活下来。
后几天谢谨闻日日都来,沈渡掐好时辰给人喂药,一次都没叫他撞上过,声称她昏睡几日都没醒。
实则一大早下了朝,他就陪坐床边,看她精神好些四处张望。
“我一直奇怪来着,”姜念摸摸手边暗织海棠花的软纱,“你乔迁不久,家中竟有这样精细的屋子。”
沈宅只有沈渡一个主子,这里却布置成女子闺房的样式,且细枝末节处都打理了,不像临时拼凑,倒像是精心准备的。
她的指尖自纱帐滑落,便落入男子掌心。
“你忘了?”他说,“你为我祖父披过孝,我早当你是我家里人。”
言下之意,这屋子就是特意为她布置的。
只是不巧,第一回住进来便是养伤。
姜念想把手抽回来,沈渡下意识收紧不愿松开,忖了忖,还是主动执起她手掌,放回被褥中。
方才说的话,没人再主动提起。
碧桃在珠帘外道:“姑娘,沈大人,谢太傅来了。”
沈渡也没太放在心上,只问:“要见吗?”
算着日子已过去四五天,姜念道:“总要见的。”
“好。”
替她掖好被角,沈渡站起身,自觉与人隔开一段。
等见人进来方道:“谢大人来得正巧,姜姑娘醒了。”
进来的男人没理会他,只立刻在床边蹲下身。
沈渡不想她尴尬,自觉掀帘退出屋外,又去看萧珩了。
“还疼吗?”
前几日他询问葛大夫,葛大夫说或许是伤处太痛,姜念才会一直昏睡。
今日总算醒了,她轻轻摇头,谢谨闻也不会全信。
“再过两天,”他说,“等你好些,能下地了,我就接你回去。”
床上的小人倏然睁大眼睛,似是想拒绝,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谢谨闻宽大的手掌探入被褥,覆上她手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