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闹过那一场,她一闭眼又是那人头埋枕席间,不声不响走了的模样。
分明也很累了,可就是睡不着。她想到那日夜里,谢谨闻忽然摸进来“罚”了她一顿。
她都不知那天如何入睡的,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如何,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她越想越靠谱,刚要坐起身,就正好落进男人怀里。
偏她静了半日,此刻不想与人温存,只想再闹一场,闹完才好入睡。
身子被人翻过去摁在怀里时,有股熟悉的疲倦袭来。
“不打你,”她听见人说,“往后自有人宠你……爱你。”
这话听着耳熟,仔细想想,她今日气急了,对着姜妙茹吼过。
难为他倒记着。
也就这种时候,她真心实意地想,谢谨闻这人真是好,在她逃避不想管事的时候,还能靠一靠他。
“好了,睡吧。”
可知姜念这一觉睡下去,醒来又是无妄之灾。
她从前窝在姜家小院,没人认识她倒还好,就如姜默道这位通政使司八品经历一般,名不见经传。
如今有了宣平侯府的牵系,姜默道发丧出殡时她又未露面,也不知从谁传起的,满皇都都在议论她,说她虽认了旁的母亲,生身父亲过世不理,也是犯了不孝之罪的。
更有甚者,谁把旧日那点无人问津的道士术语翻出来,说果然没算错,她年纪轻轻失了双亲,可不就是六亲无靠的命。
如此一传,就是谢谨闻不开口,虞曼珠那群姑娘也纷纷告假不肯登门,生怕沾染晦气。
流言都是他压下的,自然不可能叫人闹到她跟前,平白惹她伤心。
而与此同时,姜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布庄的生意。
已至九月十九,算盘珠子一落定,妇人凑在她身边问:“几何了姑娘?”
姜念道:“三百二十二。”
就这么一个多月的工夫,仗着自己独一批的尖货,这锦缎竟卖出这个数。
“唉呀,这下好啊!”掌柜娘子也高兴,“虽说这几日淡了些,可到月底,四百匹总是有了的!”
卖过九月,十月就得旷着,生意得十一月再慢慢起来。
也就这点工夫,够京里几家老字号自己进来货,重新堆招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