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如柴的男子陡然怔住,两只眼睛镶在面上,像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又被人狠狠一推跌在榻上,听“月华”说:“姜默道,你配吗?”
他失魂落魄絮叨着“怎会,怎会”,半晌眼里才回复些清明,复又望向床边立着的少女,惊叫:“你不是月华!”
姜念嗤笑一声,并不答复。
反而拎过一旁的姜妙茹,问他:“那你再看看,这是谁?”
姜妙茹想挣开,力气却不及她大,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孔摆到一起,床榻上的男人恍惚了。
“你,你们……”他迟疑开口,“是我的女儿?”
“够了姜念!”姜妙茹忍无可忍,“爹爹都已经这样了,你做什么还要戏耍他!”
“我戏耍他?不过是想他头脑灵清些!”姜念松开她,几步踏到床前,“你再告诉我,我是谁?”
男人望着她,神色几经变化,最终积成眼底的怨怼。
他又想起来了,也早就想通了。
被自己最小的女儿算计,人财两空,这辈子仕途无望。
“你,你……”他抬起的手臂发颤,瞳孔骤然放大。
最终高声道:“你不孝!”
姜念垂眼睨着他,似惶惑到极致,轻声问:“父亲,何为孝?”
榻上人双目浑浊,摇着头避开,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姜念却一把擒住他,似要扼住他神魂般追问:“父亲,何为孝?何为孝!”
后一声过响了,震得人身躯瑟缩,凄声念着:“家和万事兴,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他平日里就最爱说这句,死到临头还用这句话遮羞。
“你眼里有这个家吗?”
“你当我是你的女儿吗?”
“恐怕在你眼里,妻不妻、子不子,只要你觉得冷,都是能随手丢进灶台烧的柴火。”
姜念扯着那人枯瘦的身躯到自己跟前,“你所谓的家和万事兴,便是要我们人人受了委屈别说出来,人人心里有怨别朝你来。你这家主是舒坦了,那我们呢?”
“我来告诉你姜默道,父慈子孝,你不慈,我便不孝!”
她狠狠松手,男人又重重跌回榻上。
姜妙茹在一旁看着她,像在看什么怪物,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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