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微不可察地,从鼻间送出一口气。
“嗯。”
他一走,姜念身后店小二也跟着退下。
人走光了,她才好发挥啊。
“大人真用过早膳了吗?”她几乎贴在男人手臂边,又嘟囔着,“我不信。”
谢谨闻这才正眼瞧了她,对上她悄悄扬起的一双眼睛,讨好中又带点执拗,想冷着她的心思又立不住了。
“轮得到你置喙。”
姜念品了品这句,还是怄气居多,没有更深的意思。
“您不想我管吗?”她却装作听不懂,哀哀低头,“可我只能做这些,若连这些琐事都轮不到我,那我……”
她彻底抬不起头了,“我岂不是,要被您赶走了。”
他们把话挑明才几日?也就一个多月吧,姜念还跑了大半个月,这一晃眼落到她口中,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谢谨闻落于膝头的指腹发白,若非地方不对,早把人扯到自己身上了。
这么多日不见,他手痒得很。
姜念最懂有的放矢,他还不上钩,便俯身去端碗,“既然大人用过了,那我……”
“让你动了吗。”
姜念心中一喜,却是怯生生收手,“大人,我刚刚起来,还没用早膳呢。您若是不吃的话,此地粮食节俭,不若让给我吧。”
谢谨闻冷哼:“再节俭,短过你一口吃食吗。”
姜念又抬眼偷看他。
其实哄得差不多了,这台阶谢谨闻肯踏。
“那我再要一碗!”
她几步跑到柜台处,交代完又拎着裙摆回到谢谨闻对面,要落座时才收住动作,小心翼翼问:“大人,我能坐在这里吗?”
明知故问。
谢谨闻笑望她,“你何时这般听我的话了?我要你待在哪儿,你就会待着不动?”
姜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跟自己混久了,都会变得阴阳怪气的。
谢谨闻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她就不坐,立在那儿,纤长的眼睫无措扇动,叫谢谨闻疑心她会不会哭。
于是在店小二送上另一碗水饭,小姑娘再度抬眼来看时,谢谨闻松了神,状似随意地甩了句:“别杵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