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暗骂小贱蹄子吐不出好果,“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
“怎的,姨娘不装晕了?”
“你也不用跟我犟,我今儿个一是怕你在外面鬼混坏我名声,坏茹儿的名声;还有便是传个话通个气,叫你别无知无觉的。”
“话说完了,我走便是。”
众丫鬟婆子便簇拥着她,浩浩荡荡出了她这小破院。
说得倒好听,分明是想借机闹场大的,结果失策,闹不起来罢了。
碧桃这才有机会进到屋里,“姑娘没事吧?”
姜念摇头。
她对韩荀的印象倒不差,只一点:年纪比她爹大,快五十了。上回见面,她还是喊的韩伯伯。
寻常姑娘自是不愿嫁老头,崔氏自然当她不愿,特意跑来告诉她,就是盼着姜念自己闹起来。
可姜念是什么人,她偏不闹,只问碧桃:“今日家中可有客?”
碧桃早替她打听好了:“听说已将那韩大学士请来了。”
姜念决定了,溜过去看看。
她趴墙角十分熟练,根本无人发现。
厅堂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她的父亲姜默道,果然借机提了续弦的事。
结果韩荀连连推辞,说自己老了,身子不好,根本无心再娶,更不想连累一个小姑娘,只想看着两个儿子开枝散叶。
任凭姜默道如何劝,韩荀都没松口。
姜念破了局,站直身子往自己院里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韩荀当年科考虽落后姜默道一名,眼界却胜过他许多,配得如今入阁。
“自己眼皮子浅,还怪到我头上呢。”
她啐一句,碧桃紧张兮兮凑过来,“姑娘,如何?”
姜念只往老旧单薄的榻上一躺,木床“吱吱呀呀”响了一阵。
“八字没一撇的事,拿来诓我呢。”
夜半枕着手臂仰躺,姜念重新考量起韩荀和韩家。
同样是妻子亡故,韩家的孩子可比她幸运多了,就是韩荀年纪实在太大。谢谨闻三十,模样上乘她都嫌老,更别说年近五十。
不过……他好像有两个儿子?
姜念侧身朝里卧,也不知今年怎么回事,宣平侯府的折春宴还不办,到时候,得留心一下韩家两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