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选,她宁可住在听水轩。
毕竟姜家的偏院又旧又小,耳房还时不时漏雨,远没有谢谨闻雕花的大床舒坦。
想她也是姜默道原配妻子所出,却在五岁时被一云游道士称骨算命,言她是二两三的轻薄命,注定福缘淡薄、六亲无靠。
不久之后,娘亲林氏难产而亡,更映证了这番话。
姜默道起初只是疏远她,到后来什么都怪到姜念头上,天下雨怪,天不下雨也怪。怪得最多的还是受她牵累,自己宦海沉浮二十载,仍是通政使司小小经历。
姜念也常骂他,升不了官就认没本事,怪女儿有什么用?
她从后门一路摸到小院,看见自己唯一的丫鬟碧桃立在门口,神色慌张。
“好啊,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婆子拉开门,现出个锦缎着身、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正是家中的姨娘崔氏。
“你说说,这一整夜的,又去哪儿鬼混了?”
崔氏是姜默道成婚前养的外室,因头三年林氏无子,才点头答应崔氏进门。
结果纳妾不久,林氏便怀上了姜念,五年之后再有身孕,却是难产而亡。
接生的婆子告诉她,那夭折的弟弟,是在娘亲肚里活活憋死的。
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要姜念怎么信呢。
“崔姨娘好早,在我这破院子里做什么呢?”
她那声“姨娘”格外响亮,叫所有人面上都僵了僵。
崔氏仅是个贵妾,且依着大兴律,此生不得扶正。可她又是姜家后宅唯一的妇人,平日里下人趋炎附势,都是喊夫人的。
唯独到了姜念这儿,十年如一日提醒她只是个姨娘。
丫鬟婆子不敢出声,只留崔氏自己脸黑了一阵,又道:“把姑娘请进去!”
两个婆子听命,立刻上前。
“做什么?放开我!”
她和崔氏陆陆续续斗了十年,轻易是不会闹这么大的。
难道……
少女瘦小的身体被轻易架起,很快被按倒在屋内架子床上。
“崔红绣!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唔……”
到嘴边的威胁忽然成了羞愤呻吟,两个婆子按着她,一个模样周正的女人褪了她的绸裙,指尖所触之地叫她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