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顾九龄被人直接带进了马车里,同一辆马车里还有两个年轻人,早已经愁眉苦脸,不知所措。
其中的一个不停的哭,念叨着新娶的娇妻,最后竟是哭累了,靠着马车的车壁睡着了。
一时间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外面传来一阵阵秃鹫的鸣叫声。
战乱,加上灾荒,越是靠近颍州的方向,一路上都是无人收敛的横尸。
那秃鹫的声音越来越近,另一个没有睡着的青年也吓得靠在了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都是行商家族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平日里哪里吃过这等苦头?
顾九龄因为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此番一听外面秃鹫的叫声,竟是一个机灵,惊醒了过来。
那叫声多少带点儿陇西口音,顾九龄眉头一挑,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摇晃的树影随着旷野的风来回摆动。
随即一道矫健的身影顺着树影掠过,顾九龄顿时眼底一亮。
是猛!
他终于追上了她的踪迹,顾九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不许乱瞧!小心挖了你这小崽子的眼珠子!”
段家护卫发现顾九龄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疾步走了过来,狠狠抽了一鞭子。
顾九龄忙缩了回去,鞭子的末梢还是抽破了她的手指,顾九龄将破了皮的手指头塞进嘴巴里吮了吮,唇角却勾着笑。
猛在暗处,她在明处,这一次不将颍州搅个天翻地覆,她就跟着段家那个老贼姓!
暮色沉重,京郊的庄子,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里面却修得气派华丽。
假山重重,风景秀丽处坐落着一处装饰分外精巧的院子。
此番院子的正门紧闭,暖阁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被遣了出去,只剩下了金枝和九月,还有一个和顾九龄一模一样的女子。
只是那女子顶着顾九龄的面具,形容上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
此番暖阁里没有人,李巧儿坐在了床榻边,脸色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