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言慎行最是克制,但此刻,心中无法镇定,官场那些斡旋争斗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死在刀下的百姓找谁申冤,前世的宋家,满门忠义最后凄惨落幕,她一想到,便不可遏制的浑身散出冷意。
已经忘了眼前人是大理寺少卿。
她看着裴鹤鸣,两人目光对视,他漆黑瞳眸波澜不起,又恢复成了那个深不可测的冷厉高官。
宋清捏了捏手指……她又越礼了。
这饭吃的食不知味,她半道便借口要为下午的课做准备,行了个礼,提前带着护卫离开了,梁河看着她出门时明显神情不对劲,眼里的那点放松又被疏离取代,明明昨日请他坐车辕时还请他吃了糕点来着,怎么今日又……
梁河凑首往屋内看,公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杯口,桌上的菜都冷了,好几盘几乎未动筷子。
“公子,叶脩那边……”梁江进到屋内,低声询问。
裴鹤铭抬眼:“暂时不用跟着了,他的目的达到,杨敖不在上京的这段时日想来他顾着巴结旁人,不会生事。”
这段时日,梁江一直跟着叶脩,叶脩曾被杨敖施以惩罚,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去了扬州,半路将杨佑之截杀,让这件案子死无对证。
杨敖到底跟随陛下多年,锦衣卫做为皇帝的眼和手,通天下事,那些大臣私下里做了什么事,隔日便能呈到养心殿去,杨敖死了,很难再培养一个如他一般的指挥使。
“宋小姐怎么了?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梁河嘀咕。
裴鹤铭原还在想着朝堂的事,冷不丁听到侍卫提了一嘴,心里头想起小姑娘临走时跟他行了个端正的礼,好像要就此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他只望着桌上她倒的那杯茶,茶针上下起伏的晃动着。
……
自她越礼之后,宋清就总觉得该说不说,不该说的为何多嘴,暗下决心再见到裴鹤铭,就该恢复以前的状态,他是大理寺少卿,她也只是一个武将家的女儿。
早前答应给二皇子带的糕点,她捎给稷书学院的先生,先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转交给二皇子。
一来二去的,竟然还收到二皇子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