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军帐的帘子被掀开,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出来,估计是怕扯到伤口,只着了件宽松的蓝色交领直裰,因伤势未愈,面色尚苍白,看着倒像病弱的富家公子。
“裴少卿,我和萧先生与您一道去汴州,”她捧着瓦罐,看起来有些滑稽。
裴鹤铭蹙眉,看向她抱着瓦罐的手缠裹的细纱,米色的纱衬着她白皙的手指。
他挪开视线,沉声道,“不用。”
梁江梁河去置备马车,萧陌只带了药箱和几本医书,事实上,他本可以不去,名声招牌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虚名,只是觉得云游多年过于乏味枯寂,想找点惊险刺激的事做做。
他提前上了马车,似乎也不准备和裴鹤铭一辆。
“你若出了事,本官无法向宋将军交代,回去,”裴鹤铭再次驱赶她,那口气仿佛她跟着就是添乱的。
宋清也不恼,自顾抱着瓦罐走到车边,然后将罐子摆在车辕,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梁河看的目瞪口呆,转头望着公子。
裴鹤铭的神情已经算得上精彩绝伦。
他臂上有伤,不能骑马,临时也只找来这么两辆车。
谁知宋清只是去车上提前摆置好了软枕和靠垫,再次下车后便只恭敬的站在了车边。
对她过分的殷勤,他起初是诧异和提防,但转念一想,寻常女子靠近他无非是因他容貌和家世想要得他青睐,可宋清这样的女子,看着聪慧机警,不会如此庸俗。
事出从权,他无心多做说辞,由着她跟过来。
她那几个护卫如影随形,也驱马随在马车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