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妾有情郎无意,任凭徐荥送去多少脉脉情意都如粉尘飘入大海,裴鹤铭只当看不到,目光根本不往这边瞥,倒可怜了徐荥一片痴心。
自古美人儿总是难过英雄关,宋清看的津津有味,边吃边欣赏徐荥的独角戏,殊不知她一番情态早就被有心人尽收眼底。
裴鹤铭目光从马球竞争正酣的场中转移到了女郎们的台子,他松鹤般颀长雅正的身躯微微侧着,衣带上辍着的宝石清辉耀眼,只看了几眼便转开视线。
袖管里的手指捏紧,指尖还拢着白瓷玉的瓶子,正是上等的消淤膏。
但此刻他又不想给了。
他将瓶子往边上一递:“送你了。”
裴鹤铭堂兄裴骃斯文俊秀,去岁辞了国子监司业,想做个闲散文人,其实是懒于应付同僚。
“裴少爷的东西我可不敢收,”他啧啧两声,感慨道,“你倒是往人家姑娘那边看一眼。”
可怜那娇滴滴的小美人简直要望眼欲穿了。
裴骃轻摇手中折扇,微微挺正如青竹般的背脊,扯出一抹笑,摆了副潇洒倜傥的风流姿态,立刻引得对面一众女郎娇羞面红。
裴鹤铭瞥了堂兄一眼,转身回到位上。
护卫梁江伏于明月坊,他身边只留个梁河,现小护卫眼尖的看到宋清,低声道:“宋家小姐也在哎,她今日这装扮倒是好看,莫不是也和别的姑娘一般是来觅未婚夫的?”
“未婚夫?”裴鹤铭勾了勾唇角:“只怕她也不会对谁上心。”
梁河讪讪,默默闭上嘴。
……
徐荥得了母亲的“教诲”,原本不想太为难谢婉,可方才,裴鹤铭分明是往谢婉的方向看。
她此刻心头被一股嫉妒的怒火吞噬,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哪里还能记得住母亲叮嘱的话。
徐荥当即让人取了弓弩,牵了上等的良驹,马匹通身淡金,鬃毛油光水滑,嘶鸣几声引得席间女郎们的关注。
宋清不由赞:“此是汗血宝马,千金难求。”边疆的马市上倒是能见,只是价值不菲寻常人也不会为了一匹马而破费,大昭皇室得了几匹,没想到便赏了一匹给永宁侯。
“却也是野性极大,难以驯服,”谢婉接道,她将面前的糕点推到宋清手边:“你方才一口未吃,先垫垫肚子,待会还要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