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大沓论文数据打印纸的张静颖和吴秀菊两人,在聂晨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融洽吃着番石榴时,就安静地站在了聂晨的左右两边。
月光下,聂晨和大榕树下南腔北调、来自五湖四海、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们聊着昨天晚上爆炸突发事件,工人们内部的处理以及工厂这边如何组织应对。
“刚开始让我们在宿舍里边原地待命,本来在上班的因为停电了,也同样不可以胡乱走动,跑出来的也要回去工厂加入救援队。”
一名年纪稍长,约莫二十五岁,左右说话带着闽南腔调的汉子抽着旱烟,笑嘻嘻地向聂晨说着,“工厂里边的拉长、车间主任都是厂长同村的。我们这些从外地招聘过来干活的工资都捏在了他们的手里,他们怎么说我们只能怎么做。”
聂晨问:“我听说从三个月前进厂工作到今天为止,所有人都没有发过工资,是这样子吗?”
“是这样。”
这位闽南口音的汉子敲着手中旱烟袋,“我三月二号入厂干活,做得是缝盘,按照入厂前和我所约定的压一个月工资,应该在五月份就发工资了,不过现在都六月中了,仍然没有发工资。”
“在六月份之前针织厂并没有搞得这么多人,一个岗位也就一个人,绝大部分的新手都是六月份上岗,三班倒制度也是在一周前才开始搞起来的。”
“昨天上午大家还在传着,六月份上岗的实习工人都没钱拿。而五月份上岗的工人也同样没钱了。也就是说这些干了半个月或是一个半月的,因为这次爆炸事件都要遣散回家。”
“但是昨天晚上,就有厂长叔叔过来向我们说,工资会照发,工厂也会搬到更安全的厂房继续生产。”
大家伙吃着嘎嘣脆的腌番石榴,七嘴八舌向聂晨说着。
“是因为心怀大众才当医生,还是当了医生特别有怜悯之心呢?”
离开大榕树,走入爱华小区,本来默不作声的张静颖问道。
“哪有那么玄乎,这不就是碰巧顺道做的事情而已。”聂晨回到。
虽然在重生之后,聂晨认为自己应该做一些让生命变得更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他可不认为,仅仅只是帮助受伤工人讨回工伤赔偿,让某一家针织厂按时发工资是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改变只是个例而不是普遍性的,那么就没有实际性的意义。
“木床就安装在这里,屏风摆在了床前,隔出梳妆台就行了。”
在公寓的客厅,多名精神饱满、动作麻利的小伙子,按照张静颖的指示,把她的那张旧式木床,安装在了客厅靠阳台的区域。
然后用屏风隔出了一个独立的卧室,同时把客厅的沙发向中间位置挪了一大截。
不过本来想要帮手一起安装木床,下去楼下搬张静颖搬木床和屏风的爱华门诊诸人,则被张静颖阻止了,“大家好好看电视,我们很快就安装完毕……打扰大家啦,实在不好意思。”
至于聂晨,他回到了公寓就直接钻入暗房里面洗相片。
而陈春梅则在卧室里面埋头做会计方面的功课。
“聂医生,以后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调动,您在哪里住,我们就在哪里落脚。”
张静颖平静的脸颊上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扭捏,“多有打扰,还请担待。”
“哪里的话,以后就辛苦静颖和秀菊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