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妈。”程桥北双手托杯,轻碰下一饮而尽。
“宁溪,”
陈宁溪看向叶玉珺,听她说:“做准妈妈了,万事三思后行,多为孩子为小程考虑。”
“知道了,妈。”陈宁溪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这顿酒聊得很晚,最后桌上只剩下陈蔚川和程桥北。
陈蔚川也有些醉了,说:“小程,我知道这次被督查组叫去问话跟邹勇有关,虽然他不承认,但不妨碍我跟他多年的关系走到头了。你们之间还有合作,他的目的明显冲着你去的,你要多加小心,如果可以取消合作,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这人隐藏得太深了,这么多年,我自认没看走眼过谁,唯独他,是我眼拙了。几十年的交情,呵呵……”
他摇头,笑得凄凉沧桑。
程桥北理解他对失去一个挚友的惋惜,更懂看错人的失望。
“爸,这不是你的问题,问题在他。”程桥北给陈蔚川的杯子倒满,“我爸以前跟我说过一个关于谎言的解释,虽然他这人在我心里不算个好人,但有些话还是教会我东西的。
他说谎话的最高境界,不是都是假话,而是十句里两句假的。放在邹勇身上我觉得挺贴切的,你们之间的朋友情谊十分里有两分假,这两分假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像您这种功名半纸,风雪千山的人,他是永远不会懂的。
所以,兰艾不同香,自然难为和。”
陈蔚川突然笑了,看向程桥北的目光包含父亲喜于孩子的成长,“学到了,谢谢。”
程桥北忙说:“爸,您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的,活到老,学到老,时代在发展,人的思维和眼界也随之高远,我很高兴看到我下一代的人比我有远见,有出息。”
程桥北举起杯,跟陈蔚川碰下,又是一杯酒见底。
餐厅内,两人毫无顾忌的畅谈,时不时传来笑声,陈宁溪站在卧室门口,本想催他们休息,但看着眼前温暖的画面……
我的爸爸和他们的爸爸。
她默默地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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