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前,哪怕已经临近年关,哪怕要带着最心疼的妻女在冰天雪地里赶路,周疏狂都坚持要离开,想来当时已经闻到了血腥之气。
他消息最为灵通,所以约莫着从哪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夫人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来警示自己,只可惜,自己太愚笨,没有明白过来。
回想周夫人的话,她说的东西既然那么重要,那肯定也不会是虚言。
顾希音现在甚至抱着无尽的希望,希望那小小的不起眼的东西,能够保护大河顺遂。
从月见手中接过东西,顾希音小心翼翼地系在大河手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骨肉分离,乃撕心裂肺之痛;她可以想象出当年,卫夫人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可是历史,为什么要重演?
顾希音了解容启秀,眼下的这种大逃亡,说不定也只是他计划的一环,可是也不得不这么做。
薛鱼儿显然也想到了,“夫人,方瑜凯从前根本不搭理我。今日怎么忽然要对我好,甚至救我性命了?我怀疑这是姓容的王八蛋的诡计。”
要带着大河离开,一向没正形的她,压力也极大。
顾希音道:“就算是他的计谋,最后也不过抱着大河回来羞辱我一顿而已。”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那种情景。
相处那么多年,她很清楚容启秀的为人——一定要把对手彻底碾压到泥土里,让对手仰视他,看到对手错愕的神情,大概就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薛鱼儿的心七上八下,“夫人,您真的觉得我行?我这人,那么不靠谱,我自己都不放心我自己。”
顾希音道:“我相信你,关键时候你从来都很靠谱。再者,你觉得眼下咱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希望看到有一日,容启秀用大河威胁我和将军吗?”
薛鱼儿迟疑片刻,咬着嘴唇看向顾希音道:“夫人,如果,我说如果,我带着大公子逃了,也成功地和将军回合。将军带军回来,容启秀用你威胁将军,你怎么办?”
顾希音垂眸:“车到山前必有路。真走到那一步,肯定也有解决的办法。”
薛鱼儿道:“您告诉我,您不是想到时候自杀吧。”
“不会的。”顾希音道,“我这么年轻,大好的日子在后头。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