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稳,但是心却砰砰砰地跳着。
他有一种很奇怪又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这是先皇留给他的东西,这种感觉,他甚至不好意思告诉顾希音。
匣子终于被打开,露出一本泛黄的手札。
徐令则伸手拿起手札,面色凝重,眼神复杂。
顾希音低头看着木匣,垂眸道:“九哥,要不你去书房看?”
涉及先皇,她担心徐令则情绪难以平静。
“不用。”徐令则在椅子上坐下,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顾希音也不打扰他,坐到床上取出针线低头慢慢绣着给他的荷包。
以前的时候总以为荷包这种东西是定情信物,就像现代的戒指,后来才发现,完全是消耗品。
比如徐令则这种,基本每季都得准备四五个配着不同的衣裳,然后一季下来,基本也磨损得差不多可以扔掉了。
她现在忙,徐令则身上的针线,大概也就荷包,她敢说一句承包了。
其他的她做得少,大部分都是针线房送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令则走过来。
光线被挡住,顾希音抬头:“看完了?”
“是给我的。”徐令则突然道。
顾希音眼神微讶:“先皇怎么知道,会是你找到这匣子的?”
毕竟这个匣子,是在先皇的棺椁之中;他总不能,遇见到自己死后还被惊扰吧。
“我不知道。”徐令则在她身边坐下,神情怔仲。
先皇一直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在他被诬陷弑父之后保护他,把他送到了军营,栽培他,提携他;没有先皇,就没有现在的徐令则。
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之前,徐令则一直都对先皇十分敬重。
“那,和你说了什么?”顾希音小心地问,心里有些酸涩地想到,这或许,是先皇唯一一次用父亲的身份和徐令则“说话”。
“他说,”徐令则脸上露出嘲讽之意,“有生之年,他不能承认我;他死之后,依旧不能承认我。起居注是他令人撕毁的,因为他已经对不起我娘一次,不能让她死后还遭人唾骂。”
顾希音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晌后才道:“九哥,人都不在了,不要再想了。”
先皇既然这么想,约莫着把所有能证明徐令则身份的证据都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