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问:“她愿意吗?”
卫夫人点点头:“我问过她,说是愿意。”
顾希音却还是不太放心,思索片刻后道:“现在人在哪里?”
“人被我领回去了,在她家里情况不是很好。”卫夫人道,“我想着你要是觉得这般不好,我也把她带在身边一两年,回头给她找门好亲事,也算对宋仵作的弥补了。”
宋家的几个儿子,对于宋仵作的这个职业都很轻视;所以大儿子成家后就分府另过,日子过得还算凑合。
只是在子嗣上不很如意,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后才得了个儿子。
欢歌作为长女,在家里要做最多的活儿,往往还要挨骂。
宋仵作也想和孙女亲近,但是又怕让儿子儿媳妇介意,所以往往偷偷给孙女送东西。
这成了欢歌生命中几乎唯一的温暖。
所以宋仵作的去世,对于欢歌打击最大。
她觉得春夏之间,河堤又不滑,也不是晚上,祖父好好地在河边走,怎么就会落水?
不过她小姑娘,能想到的有限,只以为宋仵作在办什么案子,别人杀人灭口。
但是即便这样,她也一直哭诉宋仵作死得蹊跷,要去报官。
“家里人得了银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真的被人所害,得了封口银子,我看那家人也没有想追究的,都急着分钱去了。”卫夫人冷声道,“我听办事的人说,这宋家上下,真正为宋仵作哭的,也就欢歌一人而已。”
顾希音叹了口气:“她在娘那里我就放心了。现在我暂时没有精力管她,等迁坟的事情结束后再说。娘您先照顾她……”
“好。”卫夫人一口答应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让顾希音心安,她怎么会把这件事情查得这般清楚?
“现在宋仵作不在了,”顾希音道,“希望更加渺茫;但是我不会放弃,这几日我再把宋仵作留下的手记看一看,或许还会有奇迹发生。”
卫夫人道:“我倒是不想让你寄希望于什么奇迹,现在你就把这迁坟看成迁坟本身,别的不要想。当年的事情,我觉得还应该从人身上下手。秦家的旧仆,总不会都不在人世。就算他们都不在,查查当年秦府来往的人家,一户一户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顾希音点点头。
藏在屋外的徐令则把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分明,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测,果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