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被卫五郎带进了外院的一间房中,看着宽大的书桌和上面悬挂着的墨迹未干的笔,她猜测这应该是卫五郎的临时书房。
卫五郎走到书桌后坐下,拉开了距离,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顾希音。
顾希音被他幽深冷厉的眸子盯着,心里发毛,却挺直了腰背,没有露出丝毫胆怯之色。
无欲则刚,她心虚,所以害怕。
越是显贵,她越是心虚,不是因为他们的地位,而是担心让徐令则暴露。
卫五郎的手状似无意地搭在桌上,两根手指敲击着桌面,一时之间,静默的房间中只剩下这单薄的声音。
顾希音顿了片刻,走到窗前把窗户微微推开一条缝,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卫将军找我,难道就是为了相顾无言的吗?”
卫五郎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我答应顾姑娘的诊金还没付,不能做失信之人。”
他拉开抽屉,掏出一张银票模样的纸张,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抵在桌面上往前推了推。
顾希音虽然知道他别有用心,但是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更好的破局之法。
所以她顿了下,缓步上前,伸出手来。
卫五郎突然发难,伸手向着她的脸,大巴掌拍过来。
顾希音:“……”
她信手一甩,白色的粉末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刚才她去开窗,正是为了背对着他,偷偷把粉末藏在手中。
她既随身带着药箱,药可是不缺的。
出乎她预料的是,卫五郎竟然只是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大概吸入了粉末,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给我下的什么药?”卫五郎咳嗽半晌,吐出口中的白沫,怒目相对。
“一点儿会让人身体发痒的药而已。”顾希音毫不惧怕,针锋相对,“我竟不知,名满天下的卫家,也会出现你这样的登徒子!”
卫五郎觉得浑身都开始刺痒起来,道:“你以为,我是轻薄你?”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脸色突然变得更黑。
顾希音不解其意,但是依然毫不退步:“你本意若是想打我,对于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人,我这样对你,你也不冤枉!”
“你……”
“我怎么了?”顾希音冷冷地道,“有事说事,动手动脚的算什么!”
竟然这么牙尖嘴利。
是了,之前他已经领教过了,现在只是又重新见识了一遍而已。
卫五郎忽然冷笑,指着雕花架子上的铜盆道:“你的脸脏了,那里有水,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