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龙城继续说道:“孩子,你很机警,也很是聪慧,之前你问我叶淮柔是谁,她并不是你的亲娘,我只能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沈风丝毫不相信,当即说道:“那是怎样?”
“叶淮柔是我好兄弟张永成的结发妻,当年在西凉关外的灵风镇,我的夫人和叶淮柔同一天分娩,那时我领兵正在和大荒国的兵马交锋,而张永成负责保护后方安定,当时你的娘亲怀着你就在那儿,大荒骑兵偷袭,想要抓住你们母子二人要挟我,张永成便抱着那位和你同一天出身的丫头吸引敌军,而叶淮柔和你的娘亲便抱着你在一众人马的保护下离开了灵风镇,可入关之后还是被敌人找到了踪迹,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甘愿被敌军抓住,并让叶淮柔将你带回将军府。”
沈风眉头紧皱,他冷哼一声说道:“不合理,如果真是这样,我娘……我说的是那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娘亲,为什么不将我送回来?”
“这件事情说来复杂,当年张永成带着她女儿离开,本是为了让敌人误以为那是我的孩儿,从而吸引敌军注意力,可是后来你的亲生娘亲被抓了,也就是我的夫人萧灵心,更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那时的陛下还没有造反,为了救回你的娘亲,他不顾大局,领兵出战救援导致我军失利,人是救回来了,但那场和大荒国的国战我们却输了,而张永成将军为了保护你擅自出兵,没有死守灵风镇,故此在事后被问责处斩,不管我怎样求情,都没有用,当时国战输了,需要一个罪魁祸首来担下罪责,没有背景且在军中地位不低的张永成将军自然就成了那个替罪羔羊,所以淮柔弟妹应是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敢再回到京城。”说到这儿沈龙城叹息了一声,眼神中的懊悔和愧疚并不像是在演戏。
沈风愣了许久,如果沈龙城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沈龙城的儿子,而那位含辛茹苦将自己带大的娘亲反而成了外人,少年不相信,当即说道:“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倒还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如此一来你顶多就是那个看着兄弟惨死却无可奈何的人吧?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前朝皇帝的头上,他一个死人又不能反驳什么,如此还能让你和萧元臻造反的事情显得更加情有可原,是这样吧?”
沈龙城沉默了片刻,“孩子……我知道你一时很难相信,但你可知今天和你一起来的沈文君是谁?她便是张永成和叶淮柔的亲女儿,因为你的事情,我愧对他们夫妻二人,于是便将文君当成亲女儿养大,难道你不觉得她和叶淮柔长得很像?”
此话一出,沈风心中越发不安,他之所以不安,是因为他今日觉得沈文君亲切,因为她的容貌和自己的娘亲长得很像,可此时听完沈龙城的话,他不免苦笑了起来,“我还是不相信,沈龙城,你以为老子好骗吗?这么多年我就在清泉村长大,受尽了别人的欺负,和村头孩子打架,跟野狗抢半块破饼,你若真是我父亲,为何不来寻我?为何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偏偏看不到?你堂堂一国大将军,总不至于一点眼线都没有吧?就算你不认得我,那找到我娘绝不是问题吧?可是你什么也没做!所以,我只当你是在骗我!”
沈龙城那沧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愧疚,只见他缓缓走向沈风,“孩儿,我没有骗你,为父找了你很多年,找遍了天涯海角,可我想不到你竟然就在中州城外长大,自从张永成将军被斩首之后,淮柔弟妹一直很是小心谨慎,想必你们母子二人一直都很是低调的活着。”
沈风心头越发慌乱,因为确实如沈龙城所言,娘亲一直很低调,很多时候沈风都觉得怀疑,母亲打小就教自己读书认字,一个这么有才学的人怎就会沦落至此?当年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就是靠着替别人写信挣些微薄银两,基本不会抛头露面。
想到这儿沈风越发不是滋味,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沈龙城,当即七星剑出鞘,“站住!你当我是傻子吗?沈龙城,你不会是害怕我报复你才编了这些谎话欺骗我吧?虽然我的实力还过得去,但在你面前似乎并不够看!何必如此?”
沈龙城无奈摇头,几次接触下来他也算大致了解了一下沈风的性情,深知这在市井长大的少年心中多疑,难以相信他人,一时越发愧疚,“孩儿!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求证,留在沈府,你可以查看你想看的任何事物,你母亲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每年为君儿做衣物,采办物品,她都会为你备上一份,时不时就念叨着你是否还活着?今年多大了?是否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一等就是十六年,东厢房那边有一个房间是为你准备的,你的母亲把这些年对你的思念全留在了那里,不信你就去看看!”
沈风犹疑了起来,其实从刚才踏进这祠堂开始,他就已经使用了心狐眼的能力,所以能清楚的感受到沈龙城的情绪波动,几乎可以断定,他没有说谎。
所以沈风越发的不安,事情的真相不似他想象那般发展,竟是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他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可事已至此,如果不能调查清楚真相,那他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