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出想了想,觉得姜凌寒不会扯这种谎,他师父一向率性恣意,说不定是看中这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收入门下,没有告诉他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既然你师父是圣手狂医,你的武功为何这么差?”
姜凌寒:“……”要不要这么直接?
奚云出问完就想通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以姜凌寒的年纪来看,她十三岁时才从庄芳歌习武,而他们师父七年前就去世了。据此算来,姜凌寒跟着师父习武的时间极短。
果不其然,姜凌寒说道:“我只跟着师父学了一年,而且师父说我开蒙太晚,先要将底子夯实,就让我练了一整年的站桩,之后师父就没了音信,我至今都没再见过他老人家。”
说起这个,奚云出又沉默了。他倚在屋门边,环抱着胳膊,低着头看不见面容。
姜凌寒不知他为何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想问又觉得唐突,便忍下了嘴边的话。
两人在屋中坐到一更鼓响,又待了两炷香的功夫才熄灭油灯,走了出来。
凉月如水洒在石板路,两人并肩走着,姜凌寒感觉到奚云出的反常,她不便探究人家的心事,也不懂如何安慰失意之人,憋了良久,才笨拙地找到个话茬:“那九龙图到底是个哪位名家所画,为何被天下视为珍宝,引来那么多人惦记?你可知道吗?”
奚云出转过头,见她求知神情中透着一点窘迫。一个不擅长与人交谈的姑娘,故意找他搭话,他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而且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小师妹,奚云出的心就更加软了,还有一股莫名的暖意,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就好像师父留给他的一个念想。
奚云出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将翻涌在心中的悲伤压了下去,换上灿烂笑脸,道:“这个我倒真知道一点。九龙图上实际画的是大兆江山的九条水系,它是乾坤地理图的一部分,而乾坤地理图由四部分组成,上面所绘的是大兆江山的水脉山川,重要城邦以及天堑人防,据说还标注了龙脉所在。”
原来不是名画,竟是一幅地理图。姜凌寒诧异地问道:“那玉谯郎要这九龙图做什么?难道是要私通敌国,出卖情报?”
奚云出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不愧是定远侯的千金,还懂得这地理图的意义。”
姜凌寒瞧着他的模样,总觉得是在暗暗讽刺她。
奚云出露齿一笑:“不过这九龙图对敌国没有那么大的意义,我大兆的重要城邦地理也不是绝对的秘密,就算图上真有龙脉所在,也不是看了就能挖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