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上,永远有叫一个人比死更痛苦的方法。
……
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还不见停。
明无忧起身的时候,才辰时刚过。
乾国的冬日长夜漫漫,辰时天还黑着。
她今日也没动针线,用了早膳之后,便前往福寿院去看爷爷。
刚下了无忧阁的楼台,一把梅花油纸伞撑起,为明无忧挡去头顶鹅毛一样的雪花。
沈清辞一身白色宽袖劲装,单手负后,微微倾着身,下意识地位明无忧遮挡寒风,“事情已经按大小姐的吩咐办好了,今日午后,傅柔便会被从刑部大牢之中放出来。”
“嗯。”
明无忧淡漠地应了一声,前往福寿院的路上都没说话。
她陪了明老爷子一个多时辰。
老人瞧出她的心情有点不太好,询问她怎么了。
明无忧也只是轻笑一声,说最近刺绣太多,累着了,人都有点懵懵的。
明老爷子便责备了她两句“不知道爱惜自己”,又说:“绣衣服固然重要,也得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着了。”
“你要是只顾着做事,再这样折腾自己,老头子我明日就去摄政王府问问他,到底是衣服要紧,还是你身子要紧。”
“爷爷管不了你,便叫他来管!”
明无忧说:“爷爷还学会告状了,不讲究哦。”
老人白了她一眼,“爷爷不讲究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听爷爷的话,就等着爷爷一件件做给你看。”
“好啦好啦!”明无忧咯咯娇笑出声,连声与老人说自己记住了。
接下来的一会儿,她都笑盈盈地和老人说着话。
等从福寿院出来,明无忧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吩咐道:“备车吧。”
“是。”
沈清辞应罢,一路陪着明无忧出了门。
冷云也跟在一侧,和沈清辞一左一右地陪伴着。
马车在风雪之中一路往前,停在了刑部大牢外面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这个时候,距离午时还差一刻钟。
明无忧示意彩月将车窗打开一个缝隙,任由寒风从缝隙之中灌入车内。
她也顺着那缝隙,看着不远处刑部大牢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