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完蛊毒，一行人从石坡岭村寨出来，一路爬上了山顶。

在石婆岭村寨耽搁了大半晌，等他们登上山顶时，日头西垂，已经是申时末。

上官瑾负手而立，站在山顶看向西北方新娘岭的方向，久久不语。

辛久莫走到上官瑾身边道，“大人，是否继续往童家山走？如今已经快到酉时，若是去了童家山，恐怕今晚要找家民宅借宿了。”

上官瑾摇了摇头，“不必了，回府吧。”

辛久莫迟疑着问道，“那就明日再来？”

上官瑾转头正视他，“不必了，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来了。”

说完，他转身越过辛久莫，就要往山下走。

辛久莫垂下眼皮子，想了片刻，在上官瑾身后开口道，“大人此行的目的，怕是在于试探我是谁的人吧。”

“不知大人可有了答案？”

上官瑾顿住脚步，转回头，淡淡说道，“目前看来，你对我们没有敌意，不是敌人。但我仍然无法完全信任你——你深藏不露，背负了太多的秘密。不过，这些秘密与我无关，你不愿说，我也不会探究，这一点你放心。”

辛久莫长叹一声，“大人慧眼。我确实背负了一些过往。”

“不过，大人放心，我是友非敌。如有所托，辛某定当全力以赴。”

上官瑾不置可否，“辛老兄应当知道，没有坦诚，何来信任？况且，我要做的事，关系的不止我一个人的安危，也不仅仅是我身后那几十个人的安危，而是整个大昇的安危。”

“所以，我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满身是秘密的人。多谢辛老兄的好意了。”

上官瑾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去。

辛久莫追上几步，“我知道大人准备对付绅王和大巫，我可以帮你。”

“哦？”上官瑾再次停下，转头问道，“为什么？”

辛久莫迎上上官瑾疑惑探究的目光，缓缓地抬头，目光深沉如海，里面藏着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悔恨和自责。

“因为，你的敌人，是我的故人。”

“二十年了，这件事因我而起，自当由我来了断。”

——

千旋在颠簸中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中，车厢是用厚实的青油布包裹着的，密不透风，闷热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