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抓住上官瑾的胳膊,借他搀扶近身之时,飞快说了一句,“半年前廖县丞曾经半夜出城,帮绅王处理过一批战马。”
他低声说完,这才直起身,用正常音量说道,“他们的事向来避人耳目,老朽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
上官瑾脸上这才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我一会儿留下两人陪着你,刘主簿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另外,烦请将宣化县近年来诸如此类的事情,也都一一说来,我让他们做笔录。”
“刘主簿辛劳半生,若是能早日脱身,回乡颐养天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刘主簿轻轻舒了口气,拱手一揖,“多谢上官大人成全,老朽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好。”上官瑾点点头,起身离开,径自走出房门。
刚一出房门,迷蒙的水汽顿时扑面而来。
雨越下越大,院子的天井里,雨哗哗地往下灌,屋檐下的雨帘连成一道白线,将地面砸出一溜儿小小的窝坑。
岭南这说来就来的风雨,就如这越来越让人沉闷迷乱的局势。
上官瑾站在廊下,指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作势要走。
“大人,是否要去看廖县丞?”蔚五在一旁问,“咱们的人来回禀,说廖县丞自醒了后便破口大骂,至今不停,那些话……不堪入目,是否让属下想办法让他闭上嘴?”
上官瑾眸色映着雨幕沉沉的昏暗天空,有一种莫名的冷沉。
“不必管他,不必给他食物和水,将窗户钉死,糊上一层棉毡,确保不会有一丝风吹进去。由着他折腾去吧。”
蔚五重重点头。
大人这招高明,这岭南的天气又闷热又湿润,就算站在院外还让人感觉没来由的胸闷压抑,若是本就背阴的倒座房,再糊上窗户,那岂不是成了个闷锅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