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宾客渐散,前院的喧哗笑闹声音静了下去。
上官瑾立在门口拱手,将宾客一一送出府门。
一条胳膊突然搭上来,重重拍在他的肩头。
上官瑾转过头,只见魏铎已醉得一塌糊涂,脸颊坨红,大着舌头絮絮叨叨说着:“萦萦……嗝……交给你了,好好……嗝……待她!”
“二哥放心。”上官瑾声音平稳,伸手扶住魏铎摇摇晃晃的身子,朝旁边的赢七看了一眼。
“二公子,天色也不早了,属下扶您下去歇了吧。”赢七上前搀住魏铎。
“不……不去,我还……还能喝!”魏铎挥手抗议。
“上官大人还要赶去洞房花烛夜,您也不想让县主独守空房不是?”赢七一边劝着,一边半强迫地将人扶去侧院了。
喜宴终于结束,夜已渐深。
上官瑾揉了揉额角,他今日也被灌了不少酒,早已经超过他平日酒量的最大限度。
他一向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对于自己的底线也十分清楚,轻易不会放纵越线。
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别人敬的酒,他来者不拒,却怎么也喝不醉,也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他深吸了一口春夜微凉的空气,稍稍平复了下酒意,转身朝后院走去,脚步如飞,步履轻快。
一想到有人还在红帐里等着他,他浑身的血液便激荡不已。
越靠近后院,身上就越燥热。
奇怪,他明明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却感到了久违的热血沸腾,蓄势待发。
却没想到,下一刻,他被人拦在了门外。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所有的旖念化作了一缕青烟。
菡萏院门口,飞霜和听雨堵在那里,拦着不让进。
“这是何意?”上官瑾微微蹙眉,脸上罕见地浮现几分不悦。
飞霜迟疑着斟酌开口:“县主今日疲累得很,因而早早歇下,还请姑爷移步厢房,婢子等早已收拾妥当。”
上官瑾抬眼朝门内望去,只能看到正房窗户透出的一片明黄橘光,院子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他把这里也名为菡萏院,就是怕她会想念国公府里的那个小院,觉着住在这里不习惯。
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她却让人把他堵在了门外,自己先歇下了。
上官瑾气笑了。
他就知道,在她面前,他是做不成君子的。
本以为终于将她收入囊中,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哪知道她会如此能闹腾?
他确实差点忘了,她可不是什么乖乖巧巧的名门闺秀,而是一只又娇又凶的虎崽,一个不高兴就会亮出獠牙咬人的。
只是不知,今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
罢了,所幸人已经娶到了手,有什么话,等会儿当面问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