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她嬉皮笑脸的四皇子,笑容顿时僵在了脸色,渐至散去,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正经起来,“不出意外,我应该会很快去封地了吧。只有我离开了,父皇才会心安。才会跟二哥秋后算账。否则,父皇不会主动打破这种平衡的。”
“这么说,你认输,要自请去封地了?”魏萦疑惑不解。
“认输?怎么会?”
“有时候,不争,便是最好的争。”他眯眼望向远处,舒朗的眉目好似封着一层冰,眼眸变得黑暗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非要在你和二皇子中间选,我倒宁愿是你赢。”魏萦小声嘟哝。
“哦?”四皇子缓缓转头看她,挑眉而笑。
魏萦恍若未觉,神色古怪地说道,“你虽然是个促狭鬼,但也没干什么太大的缺德事,手上也没沾过血。总比那个烂到根儿上的坏人强上许多。总的来说,你还算得上一个好人。”
四皇子“呵”了一声,渐渐偏头靠近她。
阳光下,她的侧颜轮廓明晰,雪肤鸦发,乌眸皓齿,凤冠上的眉心坠垂在额间,如血滴一般鲜明,更衬得那面颊白嫩细滑,那眸黑的水灵,那菱唇红的耀眼,惹人心颤。
“你做什么?”魏萦转头蓦然发现四皇子的靠近,吓得后撤两步,像只骤然炸毛儿跳起的猫一般。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四皇子眯着眼,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笑得漫不经心。
“好好看好你的上官瑾,别让他被人杀了。”他声音低哑,眼睛紧紧盯着她,身子又倾向她几分,坏笑道,“若是哪天我回来上京,发现你成了寡妇,届时,我可不会再客气……定要将你藏进深宫之中。”
说完,他直起身,懒洋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扔到魏萦怀里。
“新婚贺礼,喜酒,我就不去喝了。”四皇子转身,向后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魏萦瞠目结舌,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四皇子的背影,活像白日见了鬼似的。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天雷击中,碾了一遍又一遍,雷得她外焦里嫩,四肢麻木。
那个小时候拿蛇吓唬他、被她揍掉门牙以至于躲着她走的四皇子,居然对她存了这种心思?
这么多年,他们对彼此视而不见,都当对方是透明的,这份心思,究竟是从哪来的?
莫不是,当时她打了他,便让他念念不忘无法自拔了?
她该说他是贱呢,还是贱呢?
魏萦这般想着,不期然打开手里的锦盒。
“啊——”随着一声尖叫,魏萦扔掉了手里的盒子,气急败坏地朝着四皇子的背影嚷道,“你个促狭鬼!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