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中安静无声,灯盏里燃烧着的蜡烛迸出了一声裂响。
宜妃的眼睛紧紧盯着楚琼玉的手腕,眼睛里闪过果然如此的亮光。
楚琼玉站起身来,伸手从宛儿手中接过瓷瓶,微笑福身,因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袖摆也随之顺着手腕下滑,肌肤如玉。
“多谢娘娘。”
宜妃复杂的看了一眼楚琼玉,勉强笑道:“区区小事,楚小姐在储秀宫过的可还是习惯?”
楚琼玉在秀墩上重新入座,答道:“家中自然是不能和宫里相提并论的,各有各的优点,臣女能进宫已经是恩赐,不敢有多的要求。”
宜妃敷衍的笑了笑,趁着楚琼玉低头的时候,她朝着和妃看去,夸张的瞪大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紧跟着指了指楚琼玉。
这还真的是叫她给猜对了,楚琼玉压根就没有什么受过伤,也不是拿不起笔来,她昨日是答不上那题目来,想要蒙混过关而已。
和妃对着宜妃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燥。
楚琼玉虽是低着头,但却知道宜妃跟和妃在暗中议论自己,她的眼睛朝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移去,她当然知道宜妃对自己的猜测,所以她是来给宜妃一个答案的。
“楚小姐,令堂相国公跟随太子殿下在西凉十年,十年艰辛苦楚,想必这其中定是百般滋味,相国公定是记忆深刻,久久不能忘吧?”和妃开口,笑着朝楚琼玉看去,眼神温和,她柔和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楚琼玉神色黯淡下来,她垂头道:“回娘娘的话,我爹十年杳无音信,对我家中来说这十年是痛苦非常,对我爹来说更是,我家祖母年事已高,我母亲柔弱,我爹怕祖母和我母亲多想,为以前的事情担惊受怕,所以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过他在西凉的十年,我想,这也是我爹对家人的一种愧疚吧。”
旁敲侧击,话里有话,这是想要从她口中来探听楚极泰和刘衍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此次选妃从中彻底的挑拨他俩。和妃不愧是和妃,看起来温柔恬静,却是绵里藏针,让人不能懈怠。